夜色正浓,一轮弯月悬挂于夜空之中。
与诡异丛林中的夜晚相比,徐家镇的夜,天地之间虽同样一片朦胧,但至少有月光挥洒下来,能让人将附近的情景勉强收入眼底。
对于镇上大部分人来说,除了造人之外,晚上再无其他任何娱乐活动。
真要论起时间来,此刻也就是晚上九点多钟,可周围黑灯瞎火,这一片地域内仅有的几家住户,早已经酣睡了过去。
陆熊的家,同样也在镇子西北角方向,与陆长生所居之地也就一两百米距离。
由简陋围墙圈成的小院子里面,一栋三进的木屋子屹立其内。
拖家带口的陆熊,所居住之地自然要比陆长生那边宽敞许多,此刻,屋子里面同样早已经见不到任何灯火。
“长生,那姓江的,还住在你那里?”
“你有没询问过,他到底什么时候离开?”
“该不会,他想要鸠占鹊巢,占了你的住处吧!”就着月光,陆熊坐在小院之内。
手中拿着一根旱烟竿,他吧嗒吧嗒猛吸了几口,那点点烟火,时明时暗,在这黑夜中是如此的显眼。
至于陆长生,则靠着屋子墙壁,坐在屋檐之下,与陆熊隔了两三步距离,两人正好相对而坐。
面色阴晴不定,陆长生额头上因为磕头太多而磕出来的伤口,鲜血虽已经止住,但血痂却依旧还在。
“二叔,我如果想对那姓江的做点什么,伱会帮我的,对吧?”
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陆长生耷拉着脑袋,沉默了好一阵。
终于,他目光阴森,缓缓抬起头来。
朦胧的月光照耀之下,他那张原本还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孔,此刻看起来,竟似乎有些扭曲。
“什么?”满脸都是骇然,因为自己侄子这几句话,陆熊被吓得一个哆嗦,整个人刷的一声站了起来。
感觉自己可能耳背听错了的他,死死盯着陆长生,继续又道:“这段时间,我看着你如同一跟班似得,围着那姓江的一直团团直转。”
“看那架势,你和他相处的应该还算不错才对,你确定,你想要打他的主意?”
被自己二叔这么一直盯着,陆长生面色阴沉,冷冷一笑。
随后,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在那姓江的面前,我放下尊严荣辱,费尽所有心思去奉承他,讨好他。”
“原本,我以为,我肯定能取得他的信任,让他对我推心置腹。”
“可现实的残酷,却给了我当头一棒,我终于发现,在他面前,无论我做的再多,他都依旧看不起我,没真正把我当做人看。”
“在过来二叔你这里之前,我在他面前,不眠不休,足足跪了两天。”
“可他呢?都没拿正眼看过我,依旧自顾自的每天吃喝玩乐。”
“他既然藏着掖着,不愿意授我武道,那行,我自己拿。”
……
咬牙切齿,陆长生那张脸上满是狠色,令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好似有种说不出的狰狞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