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浓郁黏稠,站在船头的影骸不觉皱眉。倒退几步,他也对眼前的一片迷途感到不适。
同时,已经包裹在黑红纱雾当中的另一条并行的船只,彻地闻声压抑心脏的狂跳,暗暗调匀呼吸。
就在船舱当中,漆黑的内室,敛水独自静坐。
刚才,他听从了彻旗使的指示,似乎做出了某种可怕的事情。
方才,半刻间之前,就在他们抵达分岔口处时,彻地闻声就把他叫来,让他给影主传讯。
按照彻地闻声的说法,这两地之间有所蹊跷。说是影主为了掩人耳目,让把九篝将营故意说成血雾源头,把血雾源头故意说成九篝将营。因此,汇报时应该反过来讲,才能让影主得到准确情报。
虽然彻旗使与他并未有过多交集,但他毕竟是其直属下属。所以他便不曾怀疑,按照彻地闻声的说法,如数汇报给了影主。
但是……他似乎越来越感到不对劲。
看一眼窗外,血雾异常的浓郁起来。若是九篝将营……怎么会这样?
心海震荡,他从来未曾怀疑过彻旗使。但现在……他却有点说不清了。
忽然,就在这时,有人前来叩响了船舱的门板。
风声忽然紧皱起来,船头蓦地隆隆震动。水流冲激着船壁,后面的小艇几欲掀翻。
火光同时也剧烈晃动起来。船只的踪影看起来摇摇晃晃,仿佛裹在幕布里的戏子。
“怎么回事,彻地闻声,动动力气清理一下血雾吧。”影骸看着眼前乱象,一边让部下协调船速,一边鼓足力气对旁边的船喊去。
然而,对面却只有一片沉寂。
彻地闻声的船板上,空无一人。
摇晃的船舱,蓦地发出一声激烈的“乒乓”碎裂的响声。
随即是飞溅的木屑和门枢,一阵叮叮当当胡乱作响。敛水仰面倒地,满脸淋漓血痕。
一击毙命,彻地闻声看着自己的手掌,眼前晃着一点眩晕。
他倒也并非决意杀他。只是他不愿配合自己的计划,再三警告之下,他才不得已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