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管事想起昨天陈宅里被翻了个底朝天的藏书屋,一言难尽地看了显金一眼。
她竟然能把刚背的词儿,说得这么顺...
泾县作坊,充满发展的希望呢!
“老子云”兄细想了想显金的话,觉得说得很有道理,略颔首道,“看不出来您身为女子,也读书。”
再好奇地看了显金身后的木柜子,一个柜子密密麻麻重叠摆放数十个牛皮纸袋,厚薄大小均一致,“十张纸一个袋子?”
显金维持着八颗牙的笑,“是嘞!袋子里装的纸都不尽相同,有些是玉版,有些是夹贡,有些是竹纸...”
显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有的牛皮纸袋里,还装了四丈宣和徽州澄心堂纸!”
四丈宣!
几个“兄”兴奋对视!
这他们知道!
四丈宣呢!
一刀五、六十两银子呢!
山长就有一副《春分竹雨图》是用四丈宣画的!啧!那氤氲!那韧感!那温润的手感——虽然他们没摸过,但谁也不能阻挡他们想象!
“张兄”目光灼灼,跟随显金语调,压低声调,“那您一个袋子卖多少钱?”
显金左手一抬,将一张制好的木刻版翻开见光。
“一袋一百二十文”
一百二十文!
可不算少了!
一斗米才八十文呢!
可这个价,和纸价比起来,其实也不算啥了。
一张三省纸价值二十文,新管纸每张十文钱,竹下纸每张五文钱...
一个袋子十张纸,但凡开出一张值钱的玉版或是更值钱的澄心,甚至,甚至直接开出一张四丈宣!
那这一百二十文钱,简直不值一提!
价值翻十倍,不对,翻百倍啊!
“张兄”眼神更亮了,正想掏银子,却被身边那位“心甚慰”兄撞了胳膊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