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这些坑蒙拐骗、违-法犯-罪的事儿,还需长线筹谋,切忌不可冲动行事,必要三思而行...
“咱们...”显金话还没落地,便见陈笺方四下打量后,选了个低矮处,往后退了三五步,撂起长衫下摆,深吸一口气埋头冲刺,单脚蹬在墙面上一个发力,双手便撑在了盖顶的青瓦上,双臂一个俯撑便将全身压在了墙顶。
“把手给我。”
一只青筋微突的手递到显金头上。
显金张了张嘴,目瞪口呆。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炉火纯青,说他素日少翻了寡妇的墙垣,显金都绝不信!
明月玉辉之下,少女错愕的神色有点愣。
也有点,美。
陈笺方抿了抿唇。
他见过三叔那位大名鼎鼎的贺小娘,面貌非常漂亮,像依附在高枝茂叶柔弱生存的白花。
她的女儿,很好地继承了皮相。
但气质截然不同。
或是因那双略微狭长上挑的眼睛带来的清冷,或是因纤细却高挑的身量带来舒朗,或是因不着珠玉褪尽装饰的素面带来的干净,这个少女看上去很聪明。
一眼望过去,就知她很聪明。
被一个聪明的、漂亮的少女以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任何人,陈笺方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国子监那已知天命的博士,也必定难掩自命不凡和沾沾自喜。
陈笺方心头的颓意与躁意被拂掉一大半,未曾察觉他的语气变得更加温和,“君子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皆通,国子监也要习马、舞剑,你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我拉得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没必要再扭捏了。
显金自然地将手伸出,陈笺方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显金也学着他的样子,脚借墙面一蹬,翻身而上,再顺着墙慢慢扶下挨到地面。
许是因主家刚死,整个两进的宅院扎着白花,四面都透露着安静。
显金猫着腰跟在陈笺方身后,借廊间微弱的灯光朝最大那个院子迈进,这个时代院子布置都大差不差,显金没一会儿便摸进正院内室,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观察,应该是猪刚鬣的房间,一个高高的博物柜,里面空了许多格,只有一两件瓷器花斛还在。
显金轻声道,“...瓷器易碎,外出逃命自然不带在身上。”
博物柜后是两个上了锁的五斗柜。
账本或许在那里?
陈笺方弯腰拽了拽锁。
显金摇头,压低声音,“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