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实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叔祖母一月前,特来家中看了他,便同母亲提起他的婚事,说陈家有个非常能干又漂亮的小姑娘,年纪长一些,但样貌、身段、气度皆是顶顶尖的,最难得是,很聪明,将陈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母亲有些心动,细问了好些,在听说这位姑娘只是三爷的继女,是后纳的小娘带来的姑娘时,便有些不愿意了。
叔祖母斥道,“眼界只有针芒大小!瞿家有什么?!老祖宗学医,我爹与芒儿他爹跟着学,可连白水镇都没走出去!一辈子当个赤脚医!芒儿不一样,芒儿走出去了,走到了宣城!”
母亲向来对这个嫁到府上的姑母很敬畏,瑟瑟缩缩着应付。
叔祖母见状,便缓和了语气,“来,你同姑母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儿媳?”
母亲看了一眼他,期待道,“芒儿如今考进宣城府的医官,一月有三两银,医坊还会分一间小室给他...这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以芒儿的医术,便是知府、同知也看得!往后做什么也便利!”
叔祖母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既如此,我想要能干、端庄、读过书、能识字、会算账,内能相夫教子,外能出得厅堂的儿媳,也不为过吧?”母亲看着叔祖母的脸色说话,“再好一些,姑娘需得容貌秀丽,身量不能太矮,娘矮矮一窝,我儿在白水镇...”
母亲眼里有隐含的骄傲,“您看看芒儿,在整个白水镇,便也找不出一个与他相似的郎君了。”
叔祖母颔首,“我自是清楚芒儿的优劣,若非芒儿是我瞿家最优秀的儿郎,这门亲事我也不敢开口。”
母亲肩头又瑟缩回去,“陈家的姑娘当然是好的,便是看在陈二郎的份儿上,也是我们高攀,只是...只是...”母亲一辈子与人为善,实在说不出“小娘养的”四个字。
叔祖母了然地拍拍母亲的手背,“来,我们来顺一顺你的要求——要读过书的,要相貌好的,要脾性佳的。单这三点,你在白水镇,可有瞧得上眼的姑娘?”
母亲为难看过来,“若有,芒儿也不至于十六还未结亲了。”
“那便是了。你想要的姑娘,宣城是有的。”叔祖母寡瘦的脸上浮起一丝笑,“熊知府家的侄女,恒记纸铺的长女,盛昌升银号的幼女...还有通判膝下的姑娘今年也十五了,刚行了及笄,陈家还送了两担珊瑚去...这些姑娘我都见过,你见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