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春爸也没想到,夏天忽然要跟自己学吹唢呐啊。
他倒是知道,夏天会口琴,还在少年宫学过二胡和笛子,但唢呐……这年头真没啥人学啊!
“你学这玩意干啥?我听你妈说,那歌舞团想要培养你弹钢琴,你不弹钢琴吹唢呐?你这孩子,咋的,缺根筋啊!”
大春一家是前几年从东北那边迁过来,口音就让夏天非常亲切,几辈子前的老乡儿啊~
“学学高雅的乐器多好!”
春爸对于夏天的天赋其实是非常眼馋的,他多盼着自家大春也有点音乐细胞。
结果他那仅有的音乐细胞,竟然点在了打鼓上。
没错,大春会打鼓,而且打的还挺好——他爷爷是生产队敲鼓的,从小那是耳濡目染啊!
正所谓奶奶带的会跳舞,爷爷带的会敲鼓。
据说大春五岁的时候就会打鼓了!
不过大春的态度非常不端正,是嘴一张眼一翻,随手敲两下糊弄糊弄就得了。
夏天给他一个号称:厌世鼓手。
跟社C上班一样!
春爸:你看看人家夏天,笛子、二胡、钢琴!你看看咱家,唢呐、鼓!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尼~
夏天那真是老会说话了:“唢呐是真好听啊,就是不好和音,只能独奏。
所以说,乐器中最孤独的我总感觉是唢呐。独树一帜,独领风骚,独自欢喜悲歌。
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
杨叔,我爱这个唢呐,你教教我吧!”
春爸挠挠头都禁不住笑了——觉得自己吹了二十年的唢呐,居然忽然高大起来了!
教!必须教!还是夏天这孩子懂我、懂唢呐啊!
于是晚饭后,男女老少街坊邻居把自家竹榻藤椅都搬到胡同里,占据好的位子。
开始欣赏夏天和春爸的唢呐合奏!
夏天学的是真快啊,主要是找音准——也就是后来所谓的绝对音感,手指头听使唤,那肺活量和丹田气更是充足。
属于九阳神功大成,天下武功俯拾可得。
“嘿!这个百鸟朝凤好,以后我结婚,你们给我吹一首!”
“哈!这个百鸟朝凤好,以后我死了,你们给我吹一首!”
很快就到点了,在太阳落山的时间段,广播响起。
“中Y人M广播电台,现在对学龄前儿童广播:小朋友,小喇叭开始广播了,滴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打滴。”
“我是小叮当,工作特别忙,小朋友来信我全管,我给小喇叭,——开——信——箱。”
“……小喇叭广播完了,小朋友再见。”
这年头谁家也没电视,一条胡同都在这儿等着听听广播,聊聊天、下象棋啥的。
这魔都牌收音机太厉害了,据说东南沿海那边有时候能收到湾湾的“敌台”。
燕京肯定不行,太远。
张齐林昨天又来了,告诉夏天那篇《小马过河》下月就刊登了。顺便问问下个月有啥?
拿到了新一轮的稿费,又有一个月的富饶期啊!
夏天打算给妈妈买点什么,买盒雪花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