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急剧降温带来的水汽从汉子的皮肤处腾起。
齐格飞瞪大眼睛骂道:“喂,你来真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到火钳通红的头部迅速变回黑色,并且被挤压弯曲了起来,而汉子的手臂别说烫伤,甚至连痕迹都没有。
齐格飞:“……”
伏尔泰将火钳扔到一边喃喃自语:“咱没有变弱呀……”
齐格飞摇摇头,低低骂了句神经病,便自己拿起汤勺开始装碗。
小主,
汉子又摊开自己的手,不自觉皱起眉头。
古铜色的手掌上,一道白色的划痕扎眼至极!
…………
“殿下,到了龙都我该怎么配合伏尔泰叔叔?”
拜兰堡,大王子的卧房,
梅莉的指尖划过墙上的挂画,华贵的女人身侧站着憨厚高大的骑士,身前是三个打闹的孩子。
大王子从王都带来的东西很少,这张油画便是其中之一,被挂在卧室最显眼的地方。
弗雷德里克坐在办公桌前,将一封折好的书信装入信封,印上烫好的金狮火漆,才道:“为什么要配合他?”
梅莉惊讶回头:“不是您让他带那位宰相先生去索兰尼亚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派他去的?”大王子指了指身边另一把椅子:“你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少女张了张嘴,没有多问,走过来乖巧地坐正。
“这个你拿着。”弗雷德里克将信封递到梅莉的手中:“拜兰堡被攻破的那天,我或许不在你身边。到时候来的也许是我妹妹也许是我弟弟,又或许是别的谁,无论如何,这上面的内容能保证你的安全。”
“殿下……”
梅莉急忙开口,却被大王子伸手制止。
“别急,公爵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怀疑我也开始怀疑你。之后我的行动会越来越困难,所以你不能再有事,梅莉。”
少女咬住嘴唇认真点头。
大王子目光柔和了些许:“现在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从来没有命令不沉骑士的权力,伏尔泰的任务只是保护我,而这也是母后给他的命令。”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是以侄子的身份向他这个叔叔请求,至于他听不听,怎么听,那都是他的事。”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竟罕见地勾起嘴角:“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成了朋友……钢龙……呵呵。”
梅莉看着大王子的脸,自从叛国计划破产后,这个男人非但没沮丧,反而更加有精神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多了。
她付出真心花了那么多时间都没能让大王子对自己敞开心扉,如今对方却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喜溢眉梢,这怎能让她不感到失落。
少女肩膀耷拉着,声音微弱:“殿下,梅莉这次什么都不用做吗?”
“嗯,你父亲可不止你一个女儿,应酬这种事家主去不了按礼制就该由长子参加,他故意让你去,就是为了把你从我的身边支开……”
弗雷德里克忽然停了下来,面前的女孩一直低着头,小手紧紧捏着裙角,昂贵华丽的白色礼裙都被揉的皱巴巴。
他顿了顿改口道:“就当是去度个假吧,顺便看场好戏,回来再把故事告诉我。”
“嗯。”梅莉低声应诺,却还是垂着头。
弗雷德里克一时也感到难办,平常这种时候他已经随便找个理由把女孩打发回去了。
可今天,梅莉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再怎么聪明这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女孩而已,用成年人的标准去要求她确实太过苛刻了。
他思考了片刻,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还有些时间,今晚我们多聊聊吧。”
梅莉瞬间抬头,水汪汪地眼睛中精光闪闪。
…………。
“老弟。”伏尔泰蹑手蹑脚地点亮油灯,微弱的火光勾勒出躺在旁边齐格飞的后脑勺。
齐格飞一脸不耐地转过头:“大半夜的不睡觉喊我干什么?”
身旁两个孩子睡得深沉,卢卡还打着呼噜。
吃完晚饭,伏尔泰帮两个孩子安葬了他们的母亲,就随便找了个破屋子凑活着睡了。
屋子不大,但地上并排躺上四个人还是可以的。
伏尔泰嘿嘿一笑:“没事,咱就是想问你点事。”
“有屁快放。”
白天遇到了糟心的破事,傍晚又在温柔乡狂欢,他这会儿真的很累了想睡觉。
“就是啊,咱们走了这一路咱都没见你主动帮那些被打劫的村落和路人。为什么唯独对这俩小孩特殊对待。”
齐格飞一翻白眼:“缘分。”
说完到头就睡。
然而过了半晌,油灯却还亮着。
他无奈地睁开眼睛,却看见那憨憨傻傻地汉子表情认真地看自己。
齐格飞与他对视了片刻,坐起身子叹了口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理由,只是觉得没用。”
“没用?”
“你觉得有用?”齐格飞冷笑:“今天我们灭掉的贼窝,光在这索兰尼亚肯定就不止一个,放眼整个摩恩这样的黑社会还有多少?像卢卡安娜这样的孩子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