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宇语气平静,面色波澜不惊,但一双眸子,却深如寒窖。
不知为何,萧聪有一种心慌的感觉,似乎父亲身上冥冥中多了什么东西,一些现在的他所不知道或不能理解的东西,他慢慢地坐回到座位上,循着心里的感觉,没头没脑地寻找,结局终是一无所获。
元械长老见萧天宇如此慷慨激昂,心神不尽一阵荡漾,他压制着情绪,努力保持着平静,道:
“族长一番话,可真是道出了老朽的心声啊,想我萧家,于玄真屹立千万年,而如今却是一代不如一代,是时候该为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娃娃们吸取点儿新的活力了,就让我们这些老辈人先做个榜样吧!”
说着,他猛然站起身来,冲萧天宇躬身一拜,道:
“圣城一战,老朽愿时刻辅佐族长左右,呕心沥胆,在所不辞!”
“好!”萧天宇声音锵锵,“就凭长老这番话,你我大事可成!”
萧聪皱着眉头,看着畅意正酣的两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入夜,冷月高悬,萧聪依照萧天宇的吩咐,请来星流云、冷笑凤,欧阳寻和宇文丰都四人,在萧天宇宅院的前厅里围坐一圈,宴席之上,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好不甚融洽。
与此同时,圣城的议事楼里,四个老家伙却皆愁眉不展,一脸苦涩,连宇文乾这阴柔沉稳的老狐狸都坐不住了。
“唉,”星广浩端坐在高高的厅堂上,叹了口气道:“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将天宇贤弟请来,现在闹得如此这般,叫你我如何收场……”
“事已至此,大哥切莫过于自责。”欧阳傲天神色沉重,劝慰道。
冷亦空一只脚抵在椅沿上,一身
劲装,像个老痞子般坐着,颇不耐烦道:
“不就一个夜府嘛,你我兄弟四人出马,有四兽相助,他还翻得了身?我可有时间也没舒展拳脚,展露实力了。”
“不可!”
宇文乾沉声叱道:
“天宇贤弟的性子你不是不知,此次强留圣城,怕是已下定决心要手刃叶方城了,我们若是抢在他前头把人给宰了,拂了他的意,日后若再找萧家帮忙,就难了,此事关系甚大,还需从长计议。”
“怕什么!我们悄悄地去,大不了把叶方城带到他面前,让他砍就是了。”
“二哥莫说气话,你我兄弟四人插手修界之事,自然应不遗余力,但插手这凡间之事,可就得掂量着点儿了。”
“凡人已尽数送出,你我可以将此当作修界之事对待。”星广浩冷冷道。
“但以萧天宇的性子,怕是让你我插手都难吧,还有他儿子萧聪,若是知晓这其中的隐情,定是要支持萧天宇这般鲁莽行事,到时就怕阿寻他们会跟着瞎胡闹。”
“你儿子欧阳寻不知道,但星流云这小子定是跑不了的。”
老痞子冷亦空戏虐道,他的一只脚依旧那样抵在椅沿上,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在五指间被玩儿出了花。
“得了吧,星流云若是要去,你女儿还不得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
“切,”老痞子将脸一扬,“只要我女儿愿意,我这当老子的没话说,但是以丰都那孩子的心性定也是会跟着,到时候你儿子若不去,面子上会挂得住?你能拦的住?唉,这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可如何是好。”
欧阳傲天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说不出话,但奈何人家冷亦空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儿,依旧像个老痞子般自娱自乐地坐在那儿,跟没事儿人一样,匕首在指尖分外带有节律地移转着,仿佛就像他此时的心情般轻松自得。
“大哥,流云可千万不能去呀,他若去了,这事儿可就越来越乱了。”欧阳傲天不再理会冷亦空,转过头,对星广浩恳求道。
“这个………”星广浩低首抚须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