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宇还是老样子,面色平静,波澜不惊,似乎总给人一种静澈之感,他自然而然地端坐在那儿,身前放着一本翻开的书,手边放着一杯香气袅袅的茶,他像故事里的那些被描述渲染得至德至善的文人雅士,但现在的萧聪却深知,这一直都是个扮猪吃老虎真人不露相的主儿。
“来啦。”萧天宇用手翻了一页纸,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
“嗯”
“坐下吧。”
萧聪在近旁的一张椅子上坐定,萧天宇小心翼翼的将书页折起一角,然后将其合上,这才抬起头来问道:
“法阵参悟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可有不懂之处?”
“没有。”
“哈哈,好吧,姑且相信你,就不考你了。”
萧天宇笑了笑,看了萧聪一会儿,接着道:
“你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
“我来是要将阵图和父亲的手札还给父亲,还有这个。”
说着,萧聪起身,将东西从怀里掏出来,往前走几步,将其放在萧天宇的书桌上,然后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萧天宇看了眼桌上的一叠东西,笑了笑道:
“阵图和手札你就留着吧,算是个纪念,这是什么?”
他拿开置于上面的阵图和手扎,将最下方的纸张拿起并展开,目光在其上由上向下缓缓移动着,兀自笑道:
“哟,还挺详细。”
萧聪不说话,就那么在远处站着,萧天宇审阅一遍
,抬起头来,面容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吾儿如此心细,为父甚感欣慰,你且先回去,此番问题,容我再想想。”
萧聪默然点头,躬身作揖告辞,转首正要出门之时,却听得萧天宇柔声唤道:
“哎,别忘了把阵图和手札拿上。”
萧聪行回书桌前拿上手札和阵图说了句“父亲,孩儿先行告退”,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
萧天宇的目光落在萧聪递来的那张纸上,注视良久,一抹阴翳浮上面额,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异样之色,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椅背上,抬手轻揉着额角,神光略有涣散,不时片刻,秦管家行进屋来,冲萧天宇作揖一拜道:
“老爷,唤我何事。”
萧天宇放下手,沉声道:
“小聪这孩子今天有点不大对劲,你有空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是,老爷。”
秦管家再次作揖一拜,缓身退了出去,萧天宇将头高高上扬,脖子上的喉结在没有了下巴的掩障后凹凸分明,他就这样将头枕在椅背的上沿上,看着高高的穹顶,一动不动,似是丢失了灵魂一般。
回到外院中楼,萧聪懒懒的躺在床上,一时突觉百无聊赖,无事可做,他将一只手枕在后脑勺下,另一只手轻轻捻着窗帘上垂下的饰穗,他感觉自己也很想思考,但却又感觉懒得思考,他甚至不想找个人说说话,但心里确实感觉很堵得慌,总之,他感觉自己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舒服的地方,这感觉要怎么形容呢?
异样的矛盾使他感觉自己快要解体了。
耳畔有叩门声传来,听起来不像是秦管家,但按理说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除了秦管家应该也没谁了,萧聪躺在床上懒得细想,他像平常那般道:
“秦叔叔,进来吧。”
门被猛的推开,但来人却在意料之外,萧聪猛的从床上翻身而起,看着狐裘披风上挂满雪粒的星流云,惊诧道:
“星老大,你怎么来了!”
星流云抽打了几下衣袍,往前走几步,面带着邪意的微笑,神秘兮兮道:
“小聪,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你去不去?
萧聪看了星流云一眼,狐疑道:
“什么好玩的事情?“
星流云使劲搓了搓手,迫不及待道:“圣城之内有一处玉蛇府和夜府的据点,我们给他端了去!“
萧聪扁扁嘴,用带着些轻蔑的眼神看着星流云,道:
“是你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