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广浩抽搐的嘴唇带动唇边美髯轻轻抖了抖。
抱剑而立的宇文丰都缓缓转过头来,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上满是不屑和冷漠,他薄唇开合,唇齿碰撞间传出两个字,
“不去。”
语气平缓,字音之间似乎连半点起伏都没有。
“嘿,这块破木头!“
星流云歪着脑袋一脸不忿之色,他突然将脸转向萧聪,
“我有那么讨厌吗?“
萧聪用意味难明的目光深深的看了星流云一眼,然后抿了下嘴唇,于幽幽一叹中低下头去。
站在丰都身旁的宇文乾抿唇而笑,一双湿润的小眼睛里,似乎总是闪烁着几分精光,他轻笑几声,带着温厚慈意劝导道:
“丰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流云盛情邀请,你理应给人家几分薄面才对呀,正好家里也没什么需要你来打理的事情,随他们走一趟吧,权当散散心。”
涉事之人皆是闻声转首,诧异目光投在宇文乾那张笑盈盈的脸上,宇文峰都面无表情,亦不做任何回应,但总觉得他在看向自家老子的眼神里带着些特别的东西,一种略微的隐忍和倔强,还有……根深蒂固的隔阂与矛盾。
“唉,”欧阳寻长叹一声,慢慢低下头去,喟然道:
“看来这投胎还是门技术活,看看人家老子,唉,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他慢慢摇着头,看上去带着几分生无可恋,这丫的果然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好手,转眼看欧阳傲天已是被气得面色铁青直打哆嗦,欧阳寻轻飘飘的目光里满是幽怨,他抬头看了欧阳傲天一眼,面色不改,而后再次幽幽一叹,摇了摇头。
星流云嘻嘻一笑,怂恿道:
“想来的赶紧过来啦,过期不候啊。”
冷筱凤第一个迈开步子,像个粉蝴蝶般蹦跳着向星流云扑扇而去,宇文丰都步伐缓慢,但他距星流云不远,所以几乎是
与冷筱凤的同时来到了星流云近前,只有欧阳寻没什么动作,只是在那低着头一味地长吁短叹着。
欧阳傲天强忍怒意,咬牙切齿般沉声骂道:
“怎么,小畜生,你还不滚。”
欧阳寻慢慢抬起头来,目色深邃,但却看也不看自家老子一眼,他再次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才迈开步子慢吞吞的向星流云行去。
欧阳傲天在其身后,目光随之移转,他脸色荫翳,咬肌在络腮胡子的掩映下依然轮廓分明。
一行五人在天笃的载托下扬长而去,言别之境终于回到原本该有的节奏和步调上来,大家带着看似各有特色却又如出一辙的假笑,在走过各个既定的流程之后各自离去。
天笃自萧家启程,径直向东,在云层之上风驰电掣瞬息万里,这是萧聪自有生以来见识过的最快的速度,但他相信这绝对不是天笃的极限,顶多算得上是低调发挥罢了。
四男一女五个少年在龙背上热切地闲聊着,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之前,像极了从冷家到蛇谷那一程的情景,星流云一点也没变,耍起宝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冷筱凤与星流云的关系看上去倒是又亲密了许多,小丫头开始学着在不经星流云逗引的情况下主动对星流云刁难和打岔了,星流云对之张驰有度游刃有余,气氛在他的经营之下维持在一个十分融洽但又不失欢乐的状态,当然这之中欧阳寻定是功不可没的,因为就目前的关系来说,实在不好对冷筱凤萧聪和宇文峰都进行消遣和调侃,所以我们的欧阳少爷便于不知不觉中自然而然地承包了旅途中的所有笑点。
修者之言谈必是少不了玄真之要事,但要说近些时日玄真界发生的大事,那便是圣城一役了,萧聪本以为星流云会借此噱头替他老子星广浩在自己这捞些干货,但在深谈过后才知道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觉羞愧难当。关于自己在圣城一役中的事,星流云只字未提,倒是自己借卜天卦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却是听星流云一五一十的全讲了出来,毫无保留。
听星流云讲,在他与宇文丰都率大军彻底击败了四府遗部之后,不出三日,山上竟然开始隐隐弥漫出强大无比的杀伐气息,这气息寻常修士感应不到,但四头古兽的反应却分外强烈,听天笃说,这圣山之上怕是真的藏匿了什么不世至宝,若是任其顺利出世,落在心存祸根之徒手里定是要在玄真掀起腥风血雨,到时定又是一片尸山血海哀鸿遍野之像,而且就这件事情的影响早已远远超出了四位王爷的控制限度,这才是他们退出圣城的主要原因。
“要说这杀伐之气,不见得就一定是什么不是至宝,或许是像龙伯他们这般的上古神兽呢。”欧阳寻
若有所思般道。
“还有可能是什么沉睡千年的大人物哩。”冷筱凤笑嘻嘻的插言道,一双水汪汪的凤眼里溢满的尽是向往之色,小女儿的玲珑心思,恐怕正在心里勾画着一个不可名状的浪漫故事呢吧。
星流云一抬手磨砂着下巴,剑眉紧蹙,
“你俩说的倒也有几分可能……”
“都别猜了,那是一件神兵。”
宇文峰都抱剑而立,冷冰冰地将星流云的话打断。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