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聪闻声转首,皱眉道:
“你该不会真想尝一尝这人形怪物的味道吧。”
鸿翔摇摇头,急道:
“你这把火丢下去,还能留下什么!”
萧聪莞尔
一笑,
“放心吧,我的紫炎还没到传说中那般厉害,这残躯上能在紫炎中留下来的才算是宝贝,不能留下来的,留着也无益。”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前不远处那道人形的篝火,熊熊烈焰中映出萧聪一脸的自信和鸿翔一脸的忐忑,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火焰竟慢慢由浅紫色转为湛紫色,萧聪微微一叹,幽幽道:
“看来是烧到经脉了,没想到这头老猿体内的灵气竟然这么足。”
鸿翔闻言,忍不住剐了暴殄天物的萧聪一眼。
又过了近一柱香的时间,紫炎将息,丝丝缕缕的的浅蓝像粘在莹白骨骼上的染料,还在苟延残喘着,紫炎完全熄灭时,之前放置残躯的地方只剩下几段莹白完整的骨头——一颗头骨,一块胯骨,四截腿骨,骨头下铺着一层白灰,混进融化后的雪水里,进而变成一层白灰泥。
萧聪微微一笑,几步走到那几段骨头之前,将其一一捡起,并用一块灰布将其一一擦净。
鸿翔小跑到萧聪边,双手接过萧聪擦净后的那颗头骨,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着,还忍不住腾出一只小手用短剑敲了敲,声音清脆,如鸣佩环,他又将头骨移至眼前,双眼正对着那两处不规则的空洞,似乎想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萧聪擦完另外五块骨头,转脸看着幼稚可的鸿翔,莞尔一笑间顺手在后者头上轻轻敲了一记,然后拿回头骨,笑道:
“行了,别看了,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说着,转首离去。
气嘟嘟的鸿翔转脸对着已经远去的萧聪“怒目而视”,少顷,带着几分生无可恋吹了下额前的长发,加快几步跟了上去。
这一夜,鸿翔照旧睡得很死,可萧聪却半宿无眠,他就那样将双臂垫在脑后直地躺在那儿,睁着一双桃花美目呆呆地看着锥形的篷顶,他在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什么让他变得那样压抑、那样痛苦、那样不能自制、那样走火入魔,这个问题足足困扰了他大半宿,直到清晨时分,他才想通,于是他微微一笑,神识沉进弥芥里,摆了个用来封印的法阵,将诛仙剑封印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忽然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自此之后,萧聪凛原之行中再也没有动用过诛仙剑,他所使用的一直是那把似剑非剑的奇兵,因为剑镗上以北斗七星排列的七颗宝钻,他将这把奇兵取名为北斗,并用饮血魔猿的一根腿骨打磨了支剑鞘为其配上,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成为密不可分的战友,披荆斩棘无往不利,虽然也知道北斗不可能永远地陪伴他,但他依然将它以与诛仙同样的心境对待,因为这样让他觉得安心,或许这就像老秃驴们在古
经里写的——活在当下,当下,即未来。
如此又行了十几天,萧聪一路布阵一路毁阵,寻寻觅觅却还是没有查到关于冥乌王精魄的半点踪迹,倒是碰上的几头古兽,差点让萧聪死道消,其间鸿翔也开始参与到萧聪的战斗里,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总归不至于帮倒忙,这家伙现在已经是地境后期的修为,长时间的浴血奋战九死一生让他的修为在极力压制的境况下触底反弹,可因为缺少扎实的基础,还做不到萧聪那样越境交战的惊才绝艳。
这些鸿翔自己也是知道的,别看这小子平时嘴上什么都不说,可在心里却一直暗暗憋着一口气,故而每次大战厮杀起来比萧聪还玩命,这让萧聪实在是有些看不懂,怎么这个一向懒散成不思进取的家伙突然变得这么积极上进了,虽然想不通,但觉着这终归是件好事,所以也不阻拦甚至不多说什么,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自己——大概是脑袋开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