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寻常树种能有这般长的寿命,会是什么原因呢?”
星流云大手一挥,
“管他呢,对咱们来说是好事儿就行,干一码子事就照着一码子干完,别朝三暮四一会儿打狗一会儿撵鸡的,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你们先放着,等搭完了帐篷再说!”
说着,转过头去,对冥乌族兄弟还有萧家二十七将道:
“走吧,哥几个,砍几棵树去。”
欧阳寻闻言连忙大喊道:
“再农和霍闹两位前辈跟着星流云去就行了,不用砍几棵,一棵就够了。”
星流云几声佞笑,
“做这么大的帐篷,一棵怎么够。”
说着,甩着两根胳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扬长而去。
欧阳寻被气得几乎要跳脚,大喊:
“星流云,特殊时期本来就得多加小心,你别找事儿!”
萧聪不以为意,摆摆欧阳寻的胳膊,笑道:
“别当真,他在逗你玩儿呢,孰轻孰重,老大心里拎的清楚。”
欧阳寻撇撇嘴,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有些人就是没理由地搭错筋,闯起祸来,咂咂,反正咱们现在这状况,肯定是承受不起。”
说着,摇摇头,继续垂首作帐篷的设计图。
萧聪还是像之前那样静默着,头微微上扬,想着自己的事情,周围树木没有一棵通灵的情况并没有让他分心,在心里那根弦渐渐松懈的状态下,无论是星流云伐木还是鸿翔打猎改善生活似乎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事,而最让他魂牵梦绕的,还是那个由龟府与萧家布置连自己师父都可能参与其中的计划,这让他不禁揣测自己真正的角色,也更加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是像一颗棋子一样的存在吗?那些自以为是感情和爱护,都是为了达成最终目的而作的“努力”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存在是不是太过可悲了。
他回忆着自己的过去,想起了很多事情,进入天道轩学艺之前的记忆直接打消了他对自己父亲的怀疑,因为他知道,那时候的父亲还不知道他特殊的先天禀赋,可父亲依旧对他那样无微不至,虽然因族事繁重对某些方面有些疏忽,可父亲确实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了。
接下来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天道翁,师父对他爱护有加,恩重如山,在他的意识里一直以来都是除了父母亲之外最亲近的人,萧聪一想到自己竟然对师父有所怀疑,就忍不住想要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可终究还是有一件事梗在他的心里,使他永远都不能忘怀,那便是十年前师父发现了他特殊的先天禀赋后所做的选择,师父他老人家秉承天道,以匡扶天下为己任,怎么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留下他这么一个日后极有可能贻害苍生的祸害,他到现在还记得欧阳寻几天前说的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他哪辈子也出不了那心慈手软的圣人……”他不知道自己的师父算不算是所谓的圣人,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师父虽然明面上有些糊涂,可其实心里无论什么事都跟明镜似的,师父明察秋毫、果决理性敢作敢当,贸然留下他,明显不是师父一贯的行事风格,他现在也已经明白,本来那一次师父是要走的,可为了他,师父又在天道轩呆了足足六年,六年,他之前在天道轩学艺的时间也不过才三年而已。
所以说,这一切仔细想想都不太寻常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在前几天的谈论中,他又意外想到那个所谓的计划,师父也有可能参与其中,而他又是这一届被选中的人,是不是从师父决心留下他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将他今后的路铺好了,他不知道,但他心里依然倔强地相信,师父无论做什么,都肯定是向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