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聪一脸恶寒,这欧阳寻,怎么老是来这一出儿,如此煞有介事地标榜自己,不害臊吗?
“既然你炼器水平这么高,那直接由你来帮我炼制阵盘不就完了。”
欧阳寻严肃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傻气十足的憨笑,那大嘴咧的,萧聪能清楚地看到他最里面的臼齿,
“这可不行,我只会炼器,不懂你们法阵的那一套,你得青出于蓝而青于蓝,把法阵跟炼器结合起来,才是正道。”
萧聪嗤之以鼻,
“歪道理可真多,这张嘴,还真是反过来正过去都能使!”
……
就这样,萧聪刚开始炼制阵盘,就不得不暂时先放下转而去学习炼器,而他实在是没有玄学天赋,所以学起来很是吃力,但欧阳寻教的比较有耐心,听欧阳寻说,只要萧家人愿意,完全可以入门任何流派的学说——仅仅是理论,因为萧家人不能修炼,但又因为有先天强大的精神力,所以只要加以培养,是完全可以像修真者和修玄者那样对草木金石之属产生敏锐感应的。
欧阳寻教的认真,萧聪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所以学的更加认真,欧阳寻从最基本的层面教起,萧聪就跟着从这里学起,不因为自己是萧家人具有天生的精神感应而有任何的焦躁,当然,萧聪之前已经有了关于炼器之学足够多的知识储备——自打萧家有了萧凤哲的以石刻阵之法后,萧家人就在无所不用其极地在整个玄真界搜寻炼器秘法,并成立部门做专门的研究,留下不少玄学精华,只可惜萧聪水过地皮湿未求甚解,也就未能融会贯通,但他却能将相关的原文背诵给欧阳寻听,欧阳寻理解之后再将东西教给他,两个亦师亦友的同龄人,渐入佳境。
萧聪现在正在攻破的,是怎么感受炼器材料在被炼化过程中的变化,从而适时调节相关操作,无论炼器炼药还是布阵,最重要的皆是一个对度的掌握,只是在这一点上,布阵跟炼器炼药又有所不同,布阵的度着眼于大局,力求整座法阵浑然天成,炼药跟炼器的度着眼于细节,力求每个步骤都尽善尽美,更笼统点说,布阵讲究个抽象的意境,炼器跟炼药苛求具象的操作,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而萧聪已经习惯了在精神感应这方面沿着抽象意境这条路子走,想要转到具象操作上来,还真是有点难,毕竟精神感应本来就是一种难以捉摸的存在,而对于思维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得使劲摸索——当然最后还是极有可能一无所得,人们俗话中说的通窍,大抵就是这样。
不过好在炼器跟布阵在精神感应上也有共同之处,两者感应的皆是死物在受到外力作用后所产生的变化,倒是给了萧聪许多信心,他相信,只要自己戒骄戒躁肯下功夫,不久之后就能炼制出自己的第一块阵盘!
又是几日过去,萧聪跟欧阳寻白天带着众人赶路,晚上一起研修炼器之术,这几天他们又看见了更多的古种,这些古种摸样光怪陆离长相实在是辣人眼睛,其中不乏实力通天气息迫人者,像星流云欧阳寻还有鸿翔这种天境修士,在距离他们几十里的范围内竟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幽女因为有商荼剑护着,所以状态跟萧二十七将一样,不受多少影响,萧聪和冥乌族兄弟感受虽然不像星流云他们那般强烈,但多多少少还是感觉有点不舒服,至于尹诺,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反正本人是没表现出任何不适来。
对于这些实力强大到让人敬而远之的古种,萧聪已经没有兴趣去探寻他们的有何奇特之处,一旦感受到那种迫人的威压,索性就直接绕着走,可尽管是这样,还是会有麻烦找上来,最危险的一次莫过于他们躲在远处观察一头犀种古兽动静的时候,却又感觉到另一头实力变态的家伙极速向他们这边靠近,萧聪带着众人躲在一块大石头下,为了保险起见,还随手布下一座传送阵,从第一次进濒阳荒漠开始,在合适的地方提前布下传送阵以备不时之需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所以在进入大荒之后,沿途中他也布下了几座传送阵。
可倒霉的是,那头实力变态的禽类古兽直接降落在了大石上,这下子弄得星流云他们可有的受了,距离如此之近,在那种如大山在顶的重压下,几个天境的伙伴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看样子已经喘不上气来,在这种状态之下还战战兢兢生怕上面那主儿发现,当真是生不如死,萧聪的感受也好不到哪儿去,自己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让别人轻举妄动,因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对方给一锅端了,此时的他担心极了,其他人都经过法阵处理,气息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掩藏,他可没有,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侥幸而葬送了大家的性命,那得是多大的罪过啊,他肯定几辈子都还不清!
几个年轻人皆是噤若寒蝉,其他人严阵以待,这时候就看出心性之间的差距了,萧聪几个后辈,说出类拔萃也好,讲身怀绝技也罢,终究是经历尚浅,跟铁血的萧二十七将他们相比,在定力上终究还是差了太多。
短短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对萧聪他们来说,仿佛是几百年的岁月,大概是因为他们虔诚的祈祷感动了上天,那头实力变态的禽类古种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们,头上传来一声尖声厉啸,紧接着是激烈的打斗声,离得很远,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跟那头犀类古种打了起来,看来这头禽类古种在这场搏斗中是充当着猎食者的角色,至于距离为什么这么远,大概是那头犀类古种发现及时,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所以在短短一刹那往那边逃出去一段路程,不想实力不及对手,连速度也落了一筹,最后还是被追上,惨死在利爪尖喙之下,成为了对方的腹中美餐。
禽类古种飞离大石之后,萧聪他们终于得以缓了一口气,但他们还是龟缩在大石之下,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外面的战斗持续时间不长,紧接着传来啃食死尸的声音,浓烈的血腥味传来,配着那禽类古种在吞咽食物时发出的桀桀声还有利齿咬碎骨骼时的咔吧声,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几个年轻人的面色都很难看,鸿翔最为夸张,面色苍白,不时打个寒噤,看上去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与打斗的时间相比,禽类古种的进食时间显得十分漫长,它大概是很享受这难得的时光,却让躲在大石之下的萧聪一行人叫苦不迭,等禽类古种吃干抹净振翅飞走时,萧聪吓得腿都软了,其他几个年轻人也没好到哪儿去,正好时间不早了,而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比斗算的上是个安全的地方,于是大家一拍即合,不往前走了,今晚直接住这儿了!
吃过晚饭,状态得以安定之后,萧聪没有继续跟欧阳寻求教炼器之法,而是赶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布下不久前那座他用来帮欧阳寻掩饰气息的法阵,将自己也完完全全地处理了一遍,不管这一次是不是运气使然,他都不能再继续心怀侥幸,今天的事给了他深刻的教训——灾难总在偶然间与人们不期而遇,心怀侥幸的人注定不得好死,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