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寻面带憨笑,
“小聪你用的什么手段,鸿翔不是说这里不能使用术法吗?”
萧聪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回答说:
“这招叫做‘捕道手’,”《天道宝典》里面的,我当时觉得事无绝对,于是便想尝试一下,没想到还真行。”
星流云两眼放光,
“这招有什么妙用,你是不是领悟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所以才在上面飘了这么久?”
萧聪轻然颔首,
“捕道手可以帮修士临摹道迹,以此来还原一些东西,师父他老人家当年大概就是靠着这一招,才使得天道轩的藏经阁汗牛充栋浩如烟海。”
说着,话锋一转,
“不过,游离在这里的意志,虽然珍贵,但对我们来说,似乎都没什么用,我只捡有用的记,多少也算是收集了些宝贝吧。”
“宝贝?”
这一次连欧阳寻也无法镇定了,跟在萧聪身边这么长时间,他自然知道这小子有多败家,视天材地宝如粪土,弃之如敝履,将建阵材料用过一次就直接丢掉的事儿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这样的家伙都认为是宝贝,那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不一般的宝贝。
萧聪点点头,
“等有时间,把这些感悟揉进与之相似或者相关的功法里,将会使原来的功法产生质的飞跃,只可惜人族修士少有身怀秘力者,否则,它们将发挥更大的作用。”
星流云微微皱眉,
“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的秘技还原呢?就算是残手也好啊,你师父当年不就是这么做的嘛,怎么,你功力还不够?”
萧聪闻言几声哂笑,
“师父他老人家功力深厚,我自然是比不了,但就算他老人家亲临,也肯定帮不上你,因为那场大战发生的年代实在是太过久远了,意志已经消散了太多,根本就拼凑不起来。”
鸿翔撇撇嘴,
“星流云你可知足吧,多少才算是足够啊,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长乐懂不懂!”
星流云搔搔脑袋,讪笑道:
“我这不是觉得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轻易错过了可惜嘛,毕竟咱们现在正是需要快速提高修为的时候……”
萧聪笑笑,
“放心吧,现在收集的这些,足够你用的了。”
说罢转身往前走去。
星流云大喊,
“就这么完了吗?”
刚走没几步的萧聪又转回身来,满脸诧异,
“不然呢,你还有别的节目?”
“这样一处古战场,肯定还有更珍贵的东西,我们不发掘一下,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鸿翔眼神怪异地看着星流云,嫌弃道:
“你可拉倒吧,发掘这里,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还是怎么着,丢西瓜捡芝麻,身为四大王族之后的星家大少爷,怎么连这点出息都没有呢!”
星流云不理会鸿翔,将目光投向欧阳寻。
欧阳寻看着星流云脸上少有的认真之色,缓缓开口道:
“星流云,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不如直接说出来,如果不是的话,我看这件事儿就这样吧,你也看得出来,除了我们,基本没生灵踏足此地,这是因为,那些强大意志经过这么多年的衰败和混杂,可能已经诞生出了全新的灵,在看守着这片战场,小聪一记御风术就招来它那么大的反应,足以说明这地方对我们来说危险的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保命要紧。”
大家一齐看着星流云,等待他的答复。
良久,星流云点点头,
“我……隐约觉得这地方有什么东西,但是不确定……”
“它很重要吗?”欧阳寻问道。
星流云摇摇头,
“不知道……”
“那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星流云还是摇头,
“不知道……”
欧阳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地方那么大,我们对它又一无所知,实在是不好找啊……”
萧聪看向鸿翔,眼神带着询问,
“什么东西是咱俩都察觉不到,老大却能察觉到的?”
鸿翔眼珠子转了两转,恍然大悟,
“那还用问,肯定是跟他们家的传承功法相关的存在啊。”
说着,面色一转,满是错愕,
“难道是……“
“龙魂?”欧阳寻、萧聪、幽女三人异口同声。
鸿翔贝齿轻咬着指尖,于思索中缓缓摇头,
“不能说的那么绝对,我虽然没了那重魂影,但应魂咒可没忘,这里绝对没有一道独立的魂体,再说,灭天境以下的生灵,其灵魂恐怕不可能存在这么长时间……一定是别的东西!”
欧阳寻试探着问道:
“那强大的意志,是不是可以做龙魂的替代品,或者说……星家绝学用到龙魂的地方,本就是它的意志?”
萧聪缓缓摇头,
“你们说的越来越离谱了,让人感觉有点像天方夜谭,但不管怎样,先把那东西找出来再说,说不定到那时侯就知道它有什么用处了。”
“可是从哪里入手呢?”
欧阳寻皱眉,引着众人跟着犯了难,鸿翔看着星流云,
“解铃还需系铃人,星流云,看你的了。”
星流云双手抓着头皮,眉间挤出一个大疙瘩,良晌,他抬起头来,说道: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就是太危险了,需要你们的帮助。”
萧聪笑的轻松,
“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若有不到之处,我们自会给你出谋划策。”
星流云咬咬牙,缓缓说道:
“在这里运行星家的传承功法,或许可以跟它产生更进一步的感应。”
欧阳寻面色大变,嘴巴张开,却没有说半个字。
萧聪之前以一记最简单的御风术就给自己带来一通内伤,这还是有萧家将分担的结果,若是星流云在这里贸然施展星家绝学,又会招来什么?稍有不慎,他们就有可能全军覆没啊。
但方才萧聪话已经说到那份上,现在他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别看仅是简单的一句话,从萧家四少爷嘴里说出来,那份量可不是一般的重,萧聪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星流云是个什么东西,他心里更清楚,这俩货那是清一色的胆大妄为,萧聪虽说比星流云多了那么几分沉稳,但沉稳归沉稳,可不掺半点轻言放弃的成分,这家伙一向认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认定了的事儿就要一站到底,哪怕不择手段,再加上他俩这非同一般的兄弟交情,今个儿要是不帮星流云把事儿办成,怕是没了了。
但见萧聪微微一笑,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被打伤,那是因为我没有防备,等会儿我帮你布一座顶级防御阵,要是这样还不行,我还有先祖亲手炼制的法阵石刻可以用,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把事儿都想好,咱直接来个一气呵成,事儿办成了赶紧跑路,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星流云看向萧聪的目光里满是感激,重重点头,
“好,我再想想,争取保证这一次做到全身而退,万无一失。”
萧聪嘴角又往上扬了几分,之中满是和煦阳光的味道。
星流云继续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其他人也没闲着,对于欧阳寻来说,现在正是巴结小舅子的机会,他可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定得好好表现一下,争取在博得星流云几分好感,到时候他跟幽女的事儿就能少几分阻碍;对于幽女来说,星流云是她的亲弟弟,无论如何她都想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况且他俩都生于星家,对子家族的来路渊源,多少还是了解一点,说不定能补充一些星流云遗漏掉的东西;对于鸿翔来说,总爱显摆自己聪明才智的他也从没缺席过这样的场合;对于萧聪,思考一切遇上的问题,总结经验,是他的行事习惯,至于其他人,就只是重在参与了。
凛冽的寒风中,一行人就这样静默了近半个时辰,星流云纵然头发掉了几根,可依旧再没想出其他妙招儿来,倒是鸿翔和欧阳寻,一个提出了逃跑计划,另一个提出了捕捉计划。
欧阳寻的逃跑计划里面没有什么玄机,便也没什么值得商榷的地方,倒是鸿翔提出如何捕捉星流云所说的东西,算得上是这件事情的一大重点——若是没有足够的准备,将它贸然惊动被它逃掉,那岂不是要白忙活一场?
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蠢事儿,萧聪可不愿干,为了做成这件事情,他至少得付出一座顶级防御阵的建阵材料,说不定还得付出一座法阵石刻的代价,这些可都是个顶个的宝贝啊,他就算再败家,那也得让败出手的多少换回点价值,否则的话,萧家底蕴就算再深厚,也经不住他这般暴殄天物,那还谈什么复兴大业,做他娘的玻璃梦去吧!
谁也不清楚星流云所说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就目前来看,初步推测应该是一种非同寻常的灵物,对于如何将其顺利捕捉,欧阳寻和鸿翔有不同的看法,欧阳寻认为应该从龙魂入手,以降龙之法将其降服,鸿翔认为应该从灵体入手,用能克制一切灵体的手段更为稳妥,两人各自平静地陈述自己的观点,没有做任何争吵,也分外冷静地指出对方观点的不足——降龙之法只有星流云会施展,凭他一人之力怕是难成大业,而克制灵物的手段没有针对性,极有可能引得这些游离意志群起而攻之,到时候施术者必然遭到反噬。
萧聪在一旁静静听着,他无力地发现,这俩货说的都没错!
看,多么悲伤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