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欧阳寻他们从龟府一路赶来,过程虽然有所波折,但总体来说还算顺利,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独孤家并没有过多刁难,只是试探性地招惹了一两次,有通天境大瓶颈的半仙儿赵三平和齐天境准仙躅麝坐镇,自然是没把这些土鸡瓦狗们放在眼里。
最夸张的是,应归师父之托,躅麝竟化出炎鳞鹰本体,给欧阳寻他们当了一路坐骑!这件事既拉风又豪横,让闻者无不惊讶而羡慕,毕竟像他们这般修为的人族修士,以古族准仙为坐骑,可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猛禽准仙的速度不言而喻,日行十万里那都是小菜一碟,为了让欧阳寻他们迅速去皇城与其他人汇合,躅麝可是丝毫不吝啬力气,再加上五塔门徒的融合秘术--五行塔同气连枝,火圣塔突逢巨变,那来自于其他四塔的八位护法并没有急着离去,每天平均能赶十六万里左右,龟府距离皇城大约十五万舍,即使几经埋伏有所耽搁,但众人还是在一个半月后顺利到达皇城,时间还宽松得很。
按玄真皇自己的话说,躅麝和赵三平的到来,让整个帝都蓬荜生辉,为表地主之谊,皇帝陛下本应大摆筵席,这是处事的基本操作,但这一次却没有。
原因无他,萧聪“死”后,为表沉痛之情,皇家下令整个凡界为之默哀四十九日,且三年以内的不得作乐,王公贵族莫能除外,违者重刑并昭示天下,褫爵夺位发配流放不一而足,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不下三十名顶风作案的膏粱纨袴被绳之以法,整个玄真凡界都看到了皇甫家的雷厉风行,于是上至百官下至百姓,无不对此噤若寒蝉,坊间甚至到了谈之色变的程度。
法令是玄真皇亲自颁布的,他虽然贵为人中至尊,但不也能任意恣睢,为君者当以身作则,否则就太不像话了。
朝宴虽然没有,但略做款待还是有必要的,地点设在乾安宫的偏厅,算是皇帝陛下的私人宴请,没有任何助兴,入席的人也不多,大家就是简简单单地吃顿便饭而已。
当晚还是萧聪值守,只不过是在偏厅之外,所幸门没关,晚宴上发生的一切年轻人都听的真切,看得清楚--而无论偏厅里发生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宴席上,玄真皇虽然是东家,但依旧坐在主位,其身旁分别是赵三平和躅麝,再往外是皇甫翾和三皇子,星流云、欧阳寻、幽女、宇文丰都挨着坐,由此围成一圈,因为聚会私密,所以也没有侍者伺候,端茶倒酒的活计全由皇甫翾代劳,这事儿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倒也没什么不合适,在没有下人使唤的情况下,不都是小辈忙活?可见,玄真皇这次已经放下了所有能放下的架子,是真的拿在场的诸位当自己人看待。
虽然大家都知道萧聪安然无恙,但整个偏厅里的气氛还是有些低落,玄真东界危如累卵不容乐观,赵三平他们一路走来,见识了太多太多残忍和背叛,值此之境,谁能高兴得起来呢?
关于萧聪的近况,玄真皇不提,也就没有人问,大家聊了聊玄真凡界的当下与未来,又唠了几句家常话,关系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拉进了几分,躅麝还答应帮皇家联系几个猛禽古族,年轻人心里对此甚是佩服,几句话的功夫,事儿就成了,这才是高明的手段和话术啊!
一宿无话。
翌日清晨,诸位皇家成员和文武百官聚集在仁道宫前的广场上,为即将奔赴三尊道场的赵三平等人送行,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皇家成员以及赵三平等人站在中央,一前一后,一里一外,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皇帝陛下甚至没着龙袍,仅是玄服加身的寻常打扮,倒是显得平易近人,或许他也觉得,此时自己该扮演的角色,不单单是凡界至高无上的掌权者,更多的应该是父亲,一位即将与子女分别的中年凡人,
“前辈,弘棨与翾儿就劳烦您二位多多照顾了。”
“陛下放心,只要我等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让武王殿下和公主殿下伤得半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