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只有马蹄跑动的声响,不久后,屋中的十多人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细微的响动,狐疑间,就听数十匹战马陡然齐鸣,空气里带起了颤音。
“怎么回事……”有人呢喃开口。
下一秒,便是撕裂的巨大声音,接着便是轰的一声,那是这栋房舍外面檐下的木柱倒塌下来,整个房屋都在摇晃起来,瓦片如雨般哗哗滑落下来,外面尽是噼啪啪的碎裂声。
然后,里面人发出恐惧的喊叫的一瞬,房屋轰然塌了下来,吹起的灰尘扑向四周狼骑,火把在风里摇曳闪烁,片刻之后,破碎的砖瓦滑动,一道身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满头是血。
弥漫的灰尘中,披着大氅的高大身影踏上废墟,走到书生面前,低垂着眼帘看着对方,开口:“卫仲道?”
“哈……是……我……能不能……不要杀我……我怕死……”声音颤抖。
“不能!”
拔刀出鞘,弯刀猛的捅进腹腔,鲜血涌出来时,手腕绞了一下,书生张了张嘴,巨大的疼痛让他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咙干涸的滚动,刀锋拔出时,目光呆滞的望着黑夜,向后倒了下去。
擦过血迹的布绢扔下,公孙止转身上马,后方有人过来用绳索将尸体的脚套上,随后栓在马后,随着马队离开,拖行在街道上,望见这一幕的行人尖叫的跑开,喧闹的惊起了一阵,随后又平静下去。
一切都像是未发生过一样。
公孙止回到驿馆已是深夜,房里还留有灯,他静静的坐下来,握住妻子的手,片刻后,喝过桌上留着的温酒。
“……曹操那边已经差不多了,袁绍的注意力去了青州,我们也该回北地,那个人我已杀了,心疼吗?”
“不疼,妾身已提醒过他,命是自己的,死了也是咎由自取。”蔡琰轻声说着,见丈夫闭着眼,走去背后在他头上按了一阵:“是该走了……中原太多勾心斗角,曹操很聪明,他在利用你。”
公孙止闭着眼:“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他,大家各取所需也是正常的。”
那边,蔡琰抿嘴笑了一下,红唇贴着男人的头发滑下到耳边,微微张合,吐气如兰:“……为什么一定要互相利用,不如蛰伏,让他给夫君做嫁衣不是更好?”
给我做嫁衣?
公孙止皱着眉头,脑子里陡然想到了一个人——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