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他怕凶恶成性?”妇人搂过自己的孩子,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你妹妹嫁去袁家,你却新丧了夫君,我才带着一起过来北地散散心情,不过你害怕公孙止是情理之中,母亲却是不怕的……”
“母亲不怕?”
甄姜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母亲,妇人露出自信的笑容,发髻上的步摇轻轻摇晃,她轻声道:“.……外面传他凶狠毒辣,可真正见过他的,又有多少?母亲可是与这狼王打过不少的交道,而且他还是宓儿的义父。”
“可母亲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自保啊……母亲撑起甄家不容易,总要做两手准备才行,往后你要好好看,好好学,知道吗?!”张氏目光转去有光透进来的车帘上,牙关微微鼓了鼓,最终叹了一口气,“母亲从交易的账目里看出冀州要打仗了,公孙止在囤积粮秣,与他交好的曹操又在攻打袁术,这是已经是在准备了,若是袁冀州胜了,我甄家自然还好,若是败了,沾亲带故的难免会被波及,兖州我们过不去,但上谷郡还是能过来的,无论如何,要想甄家经久不衰,总要两边都要有选择。”
甄姜张了张嘴,神色有些复杂,朝有些惆怅的妇人安慰几句,“母亲,或许并非你想的那般呢,袁冀州坐拥四州之地,兵多将广,身边又是如此多的谋士,说不定,还未开战,就一举击溃曹操和公孙止……”
妇人不待她说完,笑着摆手打断:“你我都是妇人,不懂军事,但打仗也绝非你说的这般简单,可女儿啊,你要想到一旦兵临城下,就是真正的灭家之祸,到那时再扑救,肯定已晚了,当那么多年家,母亲自然是要为甄家考虑的。”
女子沉思着,谈话的内容却是出乎意料的沉重。
车上话语断断续续又说了一阵,终于前面的路通了,张氏拿出一张名笺递出车帘,交给一名护卫,叮嘱了几句后,对方连忙纵马朝前方城池的方向,率先狂奔而去,车队继续缓缓前行,等到了上谷郡治县沮阳已经下午的时候了。
不久,入城,接待她们的是李儒。
同样这天的下午,天光西斜,呈出发黄的云霞照在府邸的花圃间,偶尔能见一两只蜜蜂嗡嗡嗡的从小道走过的身影中间飞过去。一脸严肃甚至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高顺走在高大的背影后面,走了一截,前方身影有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