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宝儿一本正经地开始阴谋论:“不是我信口开河,这事儿在史书上也不是没有,喝兵血、吃空饷是司空见惯的,兵匪勾结更不是什么新鲜事。只要有利可图,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你说这话,可有依据?柳国公好歹也是一等公爵,你空口无凭便说出这话,传出去只怕不好。”齐珩好整以暇地自书案上抽出一封信件,难得地笑了笑,却突然眉头一皱,以拳掩嘴,轻咳了几声。
裴宝儿才不信这威胁,“这间屋子里的话要是能传出去,那也是你的意思。依据什么的,你不是大把密探么?怎么,青州泸州那边没有安插?”
她咬着唇的倔强模样,倒是比平时四平八稳的冷静好看多了。齐珩如是想。
“好啦,王妃的话我怎敢不听,这就照你吩咐去办,总不会叫小舅子死于非命的,这下放心了吧?”
裴宝儿本以为还要软磨硬泡一番,没想到对方突然鸣金收兵,举白旗投降了。
她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虽然我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托你的福,我们娘儿俩以后有没有好日子过都得看你了,你这几年在朝中应该树敌不少吧,还是多小心为好。还有,你这病恹恹的样子,多上点心吧,别老熬夜看折子把自己累垮了。”
说完这一句,便抱着怀里的书本落荒而逃了,就连儿子也没顾得上领,留下书房里一个不明所以的小胖子,以及,某个男人隐在光亮背后的笑容。
书房外,隐隐约约偷听到了最后几句的孙桥一双绿豆小眼都冒出了粉色泡泡。
谁说王妃娘娘不关心王爷来着?这不是铁证如山嘛?赶明儿,王爷再不顾自己身子通宵,他可就有新的救兵可以搬啦!
而后的半个月里,裴宝儿受理了几宗来自西院的女眷投诉,主要是抗议不让她们出去的。
柳秦二人也就罢了,不过是借着这话头凑到裴宝儿面前表下忠心,顺便踩一踩别人。
林侧妃娘家势大,又是王府里唯二有儿子的人,腰杆子硬的很,虽说裴宝儿刚回府那阵子装了几天乖,但后面见裴宝儿没什么动静、只一门心思过自己的小日子,便又恢复了常态,日常行止没个顾忌,没事就往娘家跑,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私房话说。
第一次被拦下时,林侧妃态度还算好,裴宝儿便也通情达理地高抬贵手了一回,让她那一等侍女秀玉照旧去送东西了,只不过,当场与林侧妃说了一通今后的新章程。
过了几天,第二次被拦下时,林侧妃就开始阴阳怪气了。裴宝儿直接领着她去北院请安了,当着魏太妃的面,很是端庄严肃地说了一通规矩问题,并且上纲上线到皇家颜面的程度,将个毫无防备的林侧妃说的面红耳赤,最后只能悻悻而归。
这一系列改变看得北雁十分解气,她也不嫉妒白露得了重任,反倒是给她出了不少略有些小心眼的坏主意,专门针对西院的,还叫裴宝儿白了几眼。
但裴宝儿还是悬心着先时那事,隔个两三天见着齐珩便忍不住问起的。
直到这日,齐珩终于给她送了个大大的“惊喜”。
他把刘云给弄到京城来了。
裴宝儿一脸懵,这是个什么操作?
如果没记错的话,因为嫉妒儿子白叫了别人好些时候的爹,他不是看刘云不大顺眼的吗?
结果他顺手又丢了个大炸弹给她:“如今不叫刘云了,该改口,叫柳云,柳四郎了。”
裴宝儿:“……”???
她莫不是幻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