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紧张诡异的很,就连平时直爽多话的宁王妃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只默默地坐在一旁,跟裴宝儿、康王妃一样,这妯娌三人组跟另一边抱着秦太后哭得七晕八素的安王妃形成了鲜明对比。
过了片刻,兴许是哭够了,那两个也收了泪,秦太后微微喘着气道:“也不知摄政王那边审得如何了?来人,去……”
她话说到一半,第二次来报信的内侍又来了。只是,他口中所言很有些匪夷所思。
直到诸人被通报可以离宫时,宁王妃心中大石落下,跟康王妃咬耳朵道:“这也太离谱了吧?那舞姬居然是打着为亲姐报仇的旗号行刺?先帝都去了多少年了,她亲姐死得更早,她年纪轻轻的,哪里能记事……”
康王妃回身看了眼黑沉夜色笼罩下的宫墙,心思更是沉重:“弟妹慎言。既是慎刑司的说法,咱们自然得听之信之。”
与此同时,裴宝儿在宫门外,先将小胖子送上马车,然后扶着魏太妃上去,准备回王府。
前来送行的是秦太后的贴身侍婢之一,被特地拨来送她们二人的,一脸诚恳的模样靠着车壁道:“太妃娘娘如今身子不适,何须这般舟车劳顿的呢,直接在内宫歇下岂不便宜?明日再回王府也是一样的。太后娘娘记挂着太妃娘娘,吩咐奴婢们,长乐宫的一应摆设用物都如同从前,每三日便要去清扫一番的……”
魏太妃抬了抬手,“好啦,替我谢过太后的美意吧。”而后不再多说,放下车帘,吩咐人启程。
婆媳二人分车而回,因今天跟着裴宝儿进宫的不是北雁,而是话不多的白兰,故而,回程很是安静。
自出了事以来,裴宝儿就没见到齐珩,只能听着底下人的传话,心里总觉得有些七上八下的。再加上内宫侍卫统领一职的更换,更是让她有些莫名惶恐,有种不详的预感。
兴许是被魏太妃看了出来,下车之后,倒是难得主动地跟她说了几句:“三郎经过的大风大浪多了,不要这般小家子气。只管带好我的孙儿,管好府里的人和事,不给他拖后腿就行了。”
语气并不怎么和蔼,还带着点惯常的挑剔,但裴宝儿仿佛自里面听出了一二分真心。
“是,媳妇知道了。”
回了正院,安顿好昏昏欲睡的小胖子,裴宝儿简明扼要地跟白露说了今天宫里的事,命她下去吩咐各处管事、尤其是门户上的人,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宵小之徒趁机作祟。
不小心染了风寒的北雁闻讯,也撑着病体出来出谋划策:“主子,那两位可要通知到她们那里?”这说的便是没资格出席宫宴、留在府中的林侧妃和秦姨娘了。
裴宝儿嗯了一声,“也派人去说一声吧,只告诉她们夜里紧闭门户,上夜的人多用心就是了。”
白露正要领命下去,却又被裴宝儿叫住。
“等等,再让个人去前院说一声,若是王爷回了,过来告诉我一声。”
白露诶了一声,急匆匆去了。
北雁操着浓重的鼻音道:“主子,夜已深了,还是先换下头面这些吧。王爷不定什么时辰回府,奴婢再让人去说一声,若是太晚,就不让他们过来回禀了。”
裴宝儿却道:“不行,多晚都得等。”
她一脸沉肃,眸中透出几分不常见的冰冷和焦躁,看得北雁有些心惊,只得唯唯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