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唐哲安就慢条斯理的说话道：“因为他们已经过时了，虽然还没有彻底成为阻碍人类进步的旧势力，但是毫无疑问的，他们已经是旧时代的残党，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他们现在憎恶的那些存在，所以与其让他们逐渐堕落下去，倒不如趁着他们还可以名留青史时，就让他们这样散去更好。”

路远明也没继续动作了，这里毕竟是外面的五星级餐厅，这是私人场所，他和唐哲安若真在这里打一场，那怕两人都收着力，不会伤人，但是东西损坏是肯定的，这毕竟是别人的心血，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既然唐哲安说话了，路远明立刻冷笑着问道：“我问你，白叶是坏人？还是谁是坏人？最初的五大管理层里确实有几个东西不怎么好，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是之后的几次五大管理层调整，这几个东西早就下去了，虽然为了政局稳定而没有拿这几个东西怎么样，但是他们和他们的家族是再也不可能得势起来，便是想要做一些生意，开什么企业也不允许，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绝不可能再起来出来……那剩下的呢？你告诉我，谁是坏人！？”

唐哲安似乎也是吃饱了，他抹了一下嘴巴，也不管手上油腻，就拿着茶碗大口喝茶，同时也说道：“没人是天生的坏人，也没人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一切，就拿美术生来说，他难道再没考上美术学院时就开始策划二战？还不是时势，机遇，地位，以及局势等等一切才让他最终走到了那个地步。”

“五大管理层也是同样如此，或许现在的他们大部分都是你所认为的好人，譬如你说到的白叶……你可知道，之前我们人类最初与白银种战争后，白叶就与另一个管理层进行了政治上的交易，然后利用职权让另一个管理层的亲属去到了战场，然后在那里得到了怀孕的机会，这事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路远明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低头沉默不语。

这事他确实知道。

这确实也是以权谋私。

但是路远明并不是洁癖，这种程度的小徇私，只要不影响大局，也不影响大多数人的利益，他其实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时候被唐哲安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他就一下子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唐哲安也没继续追究这事，他只是说道：“我说了，现在他们还不是人类前进的阻碍，但是在未来终究会是……他们是旧时代的残党，原因就在于他们是自地球时代就作为最高领导人的那些，他们保持着最初的权柄，而这权柄在有你参与之后，更是形成了一种类似于传承制，继承制，以及永续制的地位。”

“你或许自己没察觉，但是他们其实正在成为那些白银种高层的角色……你莫不是以为，白银种高层最初就是高层吧？我劝你有空多去看一下那些白银种的历史，他们最早脱离星球时，也是有着变革机遇的，可是最高层默不作声，一开始也只是从小地方以权谋私，然后就是为了自己家族，自己血脉能够但剩下子嗣，开始迫害最底层的人，接着一步一步的往上，直到他们彻底无法回头为止，整个种族这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他们。”

路远明依旧沉默着，然后他忽然道：“那我算什么？绝对的权力等于绝对的腐败，那我又算什么？五大管理层至少还可以彼此分散权力，而我呢？决定者……这和皇帝，比，这比皇帝还要牛逼厉害，整个人类的大权，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收入手中，甚至现在就已经是了，你担心他们，那你为什么不担心我？”

“很简单的道理啊。”

唐哲安反倒是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说道：“个人与集体是不同的，集体，组织，或者阶级，是不可能背叛其所处利益层的，统治阶级的反动性，不会因为这个阶级内部有一两个开明人士就不存在，同样的，单独个人只要其三观与本性定了性，那么就是极难以更改，我可以非常信任你这个人，你不会被权力所腐蚀，但是我不会相信作为一个阶级的统治层，他们与你不同，他们掌握权力的本质并不是靠他们自身，而是靠利益，但是你却是靠自身掌握着这权力，不需要用利益去进行相关的联系。”

“所以你可以保持你的不变，直到你的三观和本性变化前都不会变，但是管理层不同，随着利益的拉扯，那怕他们个人有好人，也有想要变革者，想要前进者，但是他们无法脱离出这阶层和利益的巨大拉扯力了，否则他们自身就会粉身碎骨，我想要针对的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啊。用刚刚的话来说，那些暴君或者独裁者，他们难道真的不知道一条道走到黑就是粉身碎骨吗？不，他们很多都知道，但是他们已经无法阻挡这股力量了，所以只能够将错就错的走下去罢了。”

唐哲安郑重的说道：“你还没明白吗？现在我们人类啊……”

“已经到了变革的时代了！旧时代的残党要么落幕，要么就只能够去死，这是大势啊，无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