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默不作声,年龄又不大,很容易让人忘记他还是个修士。可等他灵力外放,意识化作力量将西门哀手里的纸张接过来,叶掌柜和西门哀都愣住了——这文章现在可不能给这小子看啊。
西门大少是想借抚顺李大人的刀砍了周青峰的脑袋。他虽然跟叶掌柜推搡,却有股傲气觉着周青峰看不穿自己,甚至有种当着事主的面背后捅其刀子的爽感。可他不傻,知道自己可没有直面周青峰的能力。
那张纸被推搡中变得皱褶,周青峰缓缓将其摊开后没一会眼神就变得极其锐利,面带寒霜,一股怒气勃然而发。可没一会他忽而额头冒汗,细细密密,两眼快速扫动,显然是纸张上的文字让他心中又惊又怒,变得分外焦急。
文章倒也不长,一千多字。
不过几分钟,周青峰却汗透衣衫,大汗淋漓。他看完后连续几次深呼吸方才重新冷静下来,弹了弹纸页后说道:“写得好,写得好,这罪名列的挺齐整,犹如当头棒喝,令人深省。”
周青峰再回过头来,只见对面的西门哀也在愣神。叶掌柜忽而松开了‘勇猛无畏’的西门大少,转而安抚周青峰道:“周少,这是误会,肯定是误会。”
周青峰却摇摇头,手指在额头轻轻一刮,大滴的汗珠就掉落下来。他呵呵笑道:“近段时间做事太顺,没人骂我。今天忽而看到这么一篇骂文,心里反而松快了许多——我一直在想我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啊,那么不满意的那些人藏在那里,他们正在做什么?”
说话间,周青峰已经走到西门哀身边。他抬头平视对方,问道:“这位就是西门公子呀?好,你骂的挺好,罪状也列举的挺好。我今日本有些昏昏沉沉,这下精神许多了。
骂得好,骂得好,我心里踏实了。”
周青峰逼近,西门哀竟然后退了两步。他靠着文店的柜台,又梗着脖子喊道:“这朗朗乾坤之下,你想做什么?我可是抚顺廪生,受朝廷恩养之人。”
“我要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不过你要做什么,我劝你尽快。”周青峰将那篇骂文轻轻一抛,又将其送回西门大少手中。“你提醒了我,这抚顺和这大明还有一股力量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啊。不过你要告就尽管去告吧,别拖太久了。”
骂文一丢,周青峰又对叶掌柜笑道:“刚刚商议之事,叶掌柜尽管去做,我马上就命人送银两和样本过来。这笔生意就这么定了。叶掌柜相送的五万张黄榜纸,我马上命人来运。后续我还会要更多,掌柜尽管调货过来,不用担心亏本。”
周青峰说完就扬长而去,叶掌柜立刻开始埋怨西门哀道:“西门大少,你这是何苦?”
“惩恶扬善,难道我做错了?”西门哀还是梗着脖子,坚持说道:“我就觉着这小子不是好人,今冬这场大疫定然跟他有关。而且他数条罪状都有实证,我就不信大明的官府还收拾不了他。我知道叶掌柜已跟这贼人一伙,这‘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冷哼一声,西门大少一拱手转身就走了。他怒气冲冲的出来,心里还在想:“我就不信我扳不倒这小子,我西门哀还是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