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成口中发出‘嘭’的拟音,手里做个爆炸的手势。马公公在东厂位高权重,多年来没人敢这么威胁他了。他先怒后惊,就发现对手要来收拾他,他还真没办法应对——‘革命军’有人在天津公开活动,背地里渗透了多少,谁也说不清。
真要在天津也给马可世来个地雷爆,他躲都没处躲,指不定眼前这刘福成就会在背后捅刀子。他一张白脸皮绷的老紧,竟然无言以对了——你鼓动一群匪类去金州闹事,就不许人家也偷偷来暗杀你?你底牌出尽,轮到人家动手了。
刘福成看着火候差不多,心里暗笑:这马公公平常阴狠可怖,竟然也有被形势逼迫陷入困窘的一天。这真是乾坤倒转了。
“刘某这里倒是有一封信,是少帅特意派人送来给马公公的。”
“什么?!”
刘福成从袖底一封信放在桌面上,马可世顿时瞪大了眼睛。
“姓刘的,你这是来做说客?”
“唉,你这话说的。人家少帅这是看得起你,觉着你还是个人还有点能耐。别人想要这封信都要不到呢。”
马可世更是大怒,他朝京城方向高高拱手,肃容喝道:“马某比不得你们这些路子多的。我是皇上的家奴,唯知忠君报国,报效皇上恩德。平日看在郑贵妃面子上容让你们一二,可要让我投敌作乱,办不到。”
嗤……,刘福成冷笑了一声。他将信朝前一推,“信,我是带到了。看不看是你的事。人家少帅也不是非要你投效不可。只要花钱,这天津还有谁不给点通融?偏就你矫情多。”
马可世还真就不看信,他伸手一拍,桌面上的信封便化作碎片乱飞。刘福成看得眼神一缩,也不多说,拱手告辞转身就走。等刘福成没了踪影,坐在堂前的马公公却是一阵气馁,他此刻也不知道这朝堂之上究竟还有几个忠心,却知道首鼠两端的数不胜数。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啊。”
马可世凄凉的在屋子内坐了许久,只有这长长的一叹。
刘福成从马可世的府上离开,袁轻影就待在大门外守着。他对徒弟哼哼自嘲道:“老马不知趣,真当我刘福成是个大草包了。他连信都没接,当场就拍碎了。”
袁轻影不说话,伺候师父上了马车,她便坐在车架旁当随从。车夫一扬鞭,刘福成就在车内向袁轻影问道:“徒儿,你可知那‘革命军’造碗之术究竟是什么来历?”
袁轻影心中一紧,低声说道:“徒儿并不清楚,此术确实神奇,叫人难以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