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东顿时冷笑,“对于背负血债,苛待百姓,横行不法之人,我们‘革命军’历来是辣手无情,绝对不会有半点通融。不过对于开明士绅,我们还是要进行安抚的。再则,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那是你们的事。没有你们,我们一样可以把事情办成。
不要抱怨了,签下合同,你们就可以向我们供货。这里很快就要进行大规模建设,木材,砖石,牲畜,等等都是需要的,想赚钱就不要犹豫了。至于将来会怎么样,就看你们为革命做了多少贡献。周大帅也是讲道理的,他至少不杀自己人。”
最后那句听得所有人心惊肉跳,就连李维翰都在默默的盘算自己算不算‘革命军’的自己人。而史东面对眼前这所谓的地方乡贤,心中极其鄙夷。他知道这些人就算能过得了周青峰那一关也过不了徐冰那一关,行政部已经开始琢磨搞‘公私合营’。
搞革命么,其实就是一场财富重新分配的过程。‘革命军’断然没有让过去的巨富继续掌握大量财富的道理,顶多让他们保留一部分财产,大头还是要吐出来的。
发展工业的投资是极其巨大的,一个矿,一个工厂,动不动就需要几百万银元的投入。这笔钱从哪里来?要么对底层百姓敲骨吸髓,要么就是收割原有的富裕阶层。作为新势力的‘革命军’不用多想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革命军’的几个穿越者早有共识,地盘太大,人口太多,很容易消化不良,反噬自身。还是先发展工业,掌握足够生产能力为好。目前‘革命军’地盘内的人口已经够多,辽东半岛就有近百万,天津这里更是已经超过百万,反倒是资金开始限制工业发展。
钱永远是不够的。
史东不去烦心这些事,他带着自己培养的十来个矿业学徒在唐山地区转悠了半个月,在当地村民的帮助下选定了十几个比较方便开采的露天和浅层矿场。他们首先要把煤矿开采出来,然后再来找铁矿。
唐山这地方特别适合发展工业,这里矿场丰富,煤铁都有,水力资源也极其优良,地势平坦适合发展。在确定矿场后,天津方面就立刻组织一支三万人的民兵和民工队伍沿途开进,一来清理地方,二来修筑道路,三来进行矿区建设。
‘革命军’开发唐山的动作极大,明廷地方政权完全无法应付。大量县城直接投降被接管,少量顽抗之人都轮不到近卫队出动,民兵就能把他们干趴下。接下来便是大量接受半年教育的速成干部从金州大学船运赶来,重新构建地方管理体系。
新体系的构建是带着血腥气的,所有被认为可能对‘革命军’建设造成障碍的人和势力都将被清洗。普通的青皮无赖,土匪恶霸是第一批被甄别出来处决掉的。接下来便是顽固士绅,不过这些人往往闻风而逃,带着些许钱粮前往京城或者过山海关去辽西。
地方上的百姓则在战战兢兢之中迎来了一支支带着藤盔,穿着制式土布,坐着马车,手拿铁钎铁锹的工程队伍。光这支队伍的吃喝拉撒睡就引发了市场繁荣。
工程队伍沿途修建道路和房屋,木料和砖石从后方运输就太亏了,就地生产采购才最划算。桑木匠的小儿子,过了年才十六岁的桑全来就在这工程队伍中当个队长,手底下管着五十人的队伍。他就负责统计,接受,发放这五十人要用的工材。
修路需要勘探规划,可‘革命军’内部缺乏懂土木工程的人。只有李树伟手下有一批人在去年的农田水利建设中积累了些许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