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再卖棉布是如论如何都比不过机制布的。这点得服气,大帅确实厉害。所以我们这里都是丝绸的料子,要么就是印花的彩布。现在天津有钱人越来越多,像您这样的贵人,说什么也得来几匹真丝的绸子。您说对不对?”
店小二说着话就端来几匹店内最好的绸缎,黄太吉伸手一摸,手感确实好。他一问价格,又叹了声:“还挺便宜的。”
黄太吉口中说‘便宜’,心里却在骂那帮晋商。后者买到女真人地盘的商货很多,布匹是必然有的。这丝绸的料子直接翻了十倍的价,真是大赚特赚。
店小二不明其意,只当这位客官满意,于是连忙说道:“如今没了牙商搅局,一路上水运也方便,地方上也少了拦路打劫的匪类,做生意可比过去方便多了。所以这天津啥东西都比其他地方便宜至少两成。”
“听说你们税负挺重的。”黄太吉看过‘革命军’的报纸,对天津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报纸上会反应民间实情,周青峰的强势让他不介意公开暴露问题。
店小二连忙尴尬的笑,偷偷瞄了眼掌柜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店家自然是觉着不缴税最好了。可若是什么税都不缴,那就又要变成过去大明官府的模样。明面上不缴税,可暗地里要花的钱就多了。只是这话不能跟我们掌柜的说,掌柜的就不认这个理。”
“你们大帅一个月能收多少税呀?”黄太吉问道。
“前天报纸上说,上个月税务局成立第一个月就收了三万多银元。”店小二说道。
三万多银元听起来也不多,大概两万多两白银。
可店小二又继续说道:“报纸上又说,税务局表示将要全面铺开天津地区的税收工作,还要编制独立的税务警察,保证为大帅收上足够的税搞建设。年底前要将月税收额提升到三十万元。新任税务局长还说了,任何胆敢不缴税的人都将面临税收警察毫不留情的打击。”
店小二还偷偷摸摸的找来一张最近的报纸,“客官可看过这最新一期《革命时报》?上面喊的话可凶了,我们掌柜这两天头疼的很。过去塞几两银子就能糊弄的事,现在可就要大把的银元缴上去了。”
黄太吉对什么凶不凶没感觉,再凶还能凶过他?他只对这‘革命军’税务局的收税能力感到咂舌,一个月三十万银元,一年岂不是近四百万银元?这还只是天津一地呢。要是这‘革命军’占领的地域再大些,他们岂不是得富得流油?
万历年早期,张居正搞‘一条鞭’法的财政改革,给大明收税续命,大幅改善了其财政状况。可一年的税收也不过才两百多万两,折算下来三百多万银元。哪怕到了王朝末年加上辽饷,练饷,剿饷,也才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却收税收到全国造反。
‘革命军’在区区一个天津就收几百万两白银,这里的老百姓就不造反?
黄太吉再朝报纸上一看,就发现‘革命军’不单单在天津收税,在辽南和登州也收税。辽南那边商业不怎么发达,可登州那边跟整个山东做生意,上个月收的税竟然比天津还多。文章最后还预期明年的全年税收总额在一千万元以上,还夸赞这便是大帅统御天下的能力。
报纸上还公开印了一条收税的广告——唯有死亡和缴税不可避免。谁敢不给大帅缴税,我们就让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