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都是血痕,身子骨也瘦弱,穿着一身不属于他体型的衣服,衬托出他更加孱弱的身姿。
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这是他最好的一件衣服,所以在楚月提点一二后,他一定会穿这件衣服。
在裁缝的鬼斧神工下,这件衣服会在他受伤后达到顶端的效果。
将他的可怜,无助,迷茫,被欺压和可能存在的神秘背景紧紧联系在一起。
没必要说太多了。
人们只相信自己查到的。
而关于王五的身份的所有资料背景,陈飞白早就准备好了。
且这个时代的大背景下,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怀疑,是陈飞白想帮王五谋反。
开什么玩笑,真想造反不选择自己的亲信,而是选一个掏粪的底层下人?
而且这下人磕头的动作,谦卑的态度,深入骨髓的下人做派,可不是装就能装好的。
这可太不像一出戏了,而真真切切像一出意外。
王五迷茫地回到了台下。
那三个下人不屑地看着他,眼底依旧是鄙视的目光。
通过刚刚的意外,有些人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还有些人沉浸在陈家的下人居然搞砸了赏花会。
人和人之间的智商,果然参差不齐。
而这时,陈飞白也适时地开口:“若真是皇家密事,咱不适合开口讨论,还是慎言吧。”
此话一出,大堂内讨论的声音小了几分。
台上的皇后,一直坐立不安的,无论台下发生了什么,她都是一副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
像是个傀儡一般,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坐在那里,而且特别想逃离。
陈飞白看了看皇后,轻声对阿辉说:“这一出戏倒是好戏,就是……”
阿辉明白陈飞白的意思,他垂眸轻声:“尽人事,听天命,若有意外再见机行事。”
陈飞白点点头:“不过这家奴或许真有秘密,调查了这么久还没有最终的消息……不是有人隐瞒,就是真的太过没存在感了……”
阿辉点头:“我觉得是前者。”
“你觉得是前者么?”陈飞白浅笑。
他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旁边的陈丞相瞥了自家儿子一眼,他虽然不知道儿子在做什么,但也没有想插手管的兴趣。
毕竟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自家儿子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欺君!
另一边。
纪大人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当然不相信,陈家的独子会和一个下人同流合污,但也没那么相信现在显露出来的信息。
“你觉得是真是假?”何夫人问道。
纪大人没有直接回答,深思了一会:“陈家没什么理由帮一个最底层的下人,那下人也不像穿越者,身上没有该有的傲气……”
“确实难以分辨。”
他挑了挑眉,挥挥手派下人去查一下。
具体是什么,多查查总会有答桉。
转儿,他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楚月的身上。
今日若是楚月无所动作,他就会放她一马,毕竟赏花会死人了确实麻烦。
但若是有动作,即便拿到他也会杀了她,必须及时止损。
楚月看见王五走回来了,她走上前什么也没说,拿着自己的手帕给他止血。
那天她悄悄地给王氏用了「橡皮擦」,王氏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疤。
但是今日,她不能给王五用「橡皮擦」,反而还要刺激他的皮肤留疤。
毕竟这是他曾经的苦难的所有证明。
是为了让世人进一步同情这位流落在外的皇子。
所以她只能,缓慢地帮王五擦拭伤口止血,只能这样。
过了一会,血止住了。
组织液在破损的地方形成了一团团晶莹剔透的黄色结晶。
楚月看着结晶,心里有些难过。
她明明知道王五过得不如意,还要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毫无尊严跪下磕头。
王五转过头看向楚月,见她一脸歉意和自责,居然扯着嘴笑了笑,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干嘛,我这不是没死吗?”
楚月眼神微微闪动,小声地说:“你不怪我啊。”
现在还不能告诉他缘由,得等他完全坐上那个位置才可以。
他藏不住事,知道了可能就没有最真实表现了,所以只能委屈他。
王五觉得好笑,他干脆利落地回答:“我怪你干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想为我好。
只是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楚月垂下眼眸:“对不起哦。”
王五笑了笑,温柔道:“没事的,我知道你是想帮我。”
“你知道什么啊……”楚月小小声都囔道。
“你说什么?”王五好奇地问道。
“没事,我下次不会了。”楚月愧疚地说道。
等你做皇帝就好了。
王五看着面前的姑娘,忽然有些头疼,他觉得还是得找机会好好跟她说清楚。
穿越者在这个世界可是很危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