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就是灵气稀缺之所,虽无法孕育出令人艳羡的天材地宝,却也因此避开了诸多外界的纷扰与灾祸,成为了一片相对安宁的净土。当地百姓在这片土地上世代生息,他们敬畏自然,与世无争,如今见这宁静被打破,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忧虑。徐景名望着众人,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笑意,那是一种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愉悦,仿佛在这简单的对话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呵呵,想不到你心思这般敏锐。”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真诚的赞许,这份勉励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不刺眼。
王腾闻言,爽朗的笑声随之响起,心中暗自感叹,这年轻人真是会说话,简简单单几句话,便能让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师傅展颜欢笑,实属不易。
正当众人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时,徐景名的动作却突然变得迅疾无比,只见他伸手一抓,牢牢扣住了郑长春的手臂。这一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而郑长春更是全身一震,心中不禁忐忑,自己似乎并未有何不妥之处,难道这位高人要因一时之怒而取人性命?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徐景名的手沿着他的手臂缓缓上移,手法熟练而细腻,仿佛在探寻着什么秘密。从手臂正面到背面,每一寸肌肤都未被放过。郑长春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所谓的“摸骨”,一种古老的技艺,用以评估一个人的修行潜力。
“骨骼清奇,天赋不俗,只可惜年岁已过最佳修行期。”徐景名的话语中既有赞赏也有惋惜,仿佛是在遗憾一件即将逝去的美好事物。
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本古朴的书籍,正是《无华予录仿》,递给了郑长春。这本丹方封面的字迹古雅,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息。“这五花散虽非修行所必需的丹药,但对于滋养灵根却有着独到之效。”徐景名的声音温和而充满期待,“此丹需练气中期以上的修为方能炼制,但鉴于你的炼丹天赋,或许能够突破限制。不妨一试。”
郑长春恭敬地接过《无华予录仿》,同时将手中的真元丹方归还。徐景名的眼中闪过一丝湿润,那是对南山书院弟子们的深情厚谊。“这些年,他们随我辛苦修行,我想在离开之前,为他们留下一份念想。你按照人数,每人一颗,为他们炼制五花玉露丹吧。”
谈及离别,徐景名显得异常坦然。“你知道的,我终将离开此地,目前不过是在此稍作休整。待到时机成熟,自会悄然离去。”
郑长春心中涌动着不舍之情,誓言愿生死相随。徐景名则淡淡一笑,提出了另一个想法:“那些弟子们虽不够聪颖,但若能赐予他们五花玉露丹,或许有人能在我不在的日子里自行突破,也算是一种缘分的延续。”
郑长春心中暗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即便是行事不够磊落之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能展现出一丝温情与善良。
“此事本应由我亲力亲为,但你我皆知,我目前的状态……”
他恳切地望向郑长春,眼中满是请求。“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义不容辞!”郑长春的回答坚定而有力。
徐景名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好,你先回去熟悉丹方,所需材料我会让秦深去准备。记住,此事先保密,我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明白!”
告别徐景名,郑长春回到住处,轻轻翻开《无华予录仿》,正欲细细研读,却忽见图录中跳出一行提示,令他心头一震——“发现【无读谢仿】,正在收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郑长春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与不安之中。
在浩瀚的修真界中,炼丹师手中的丹方如同秘宝,它们不仅承载着药理的精髓,还蕴含着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奥秘。这些丹方依据其效用与性质,被细致地区分为正方、偏方与邪方,正方温润如春,偏方奇诡多变,至于邪方,则往往隐含着不可告人的力量与风险。
五花玉露丹,单听其名便似春风拂面,花香四溢,仿佛能带来国泰民安的祥和之气,让人联想到那世间最纯净无瑕的美好。然而,五读谢仿,这名字却透着一股子不羁与乖张,仿佛是夜色中潜行的幽灵,带着几分神秘与危险的气息。
郑长春手捧着这份《五读谢仿》,心急如焚地翻阅着。每一页上,只记载一味药材,其描述之详尽,令人叹为观止。不仅列出了药材的特性和产地,甚至连处理方式——是需晒干以锁住药性,或是碾成细粉以利融合,亦或需经蒸煮以激发药力,以及最佳采集时节,都一一标注得清清楚楚,仿佛是一幅幅精细的草药画卷,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随着他一页页地翻阅,并对照着图录细细核对,一个惊人的发现让他猛然一怔。在这《五读谢仿》之中,竟有五味药材与《五华予录仿》所载截然不同。最为显着的,便是那“地龙”之变,原应是平凡无奇的蚯蚓,却在邪方中被替换成了“阴寒毒蟾”,一种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剧毒生物。地龙与毒蟾,一温顺一凶险,天差地别,绝非简单的替代所能比拟。
继续深入探究,他发现《五华予录仿》中的龟甲、青蛤、海龙、斑蝥等温和之物,竟悉数被替换为钳蝎、竹叶青蛇、百足虫、毒蛛等剧毒之物。这五味毒虫的组合,恰如其分地揭示了《五读谢仿》的邪恶意图,让人心生寒意。
图录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能够从残缺的信息中推演出完整的丹方,而这份经过恶意篡改的丹方,无疑正是图录所指的“残缺”。郑长春心中暗自思量,徐景名此举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算计?
“为何要以假乱真,让我炼制这等丹药?”郑长春眉头紧锁,片刻之间便洞悉了徐景名的险恶用心。这位老者,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心机深沉,自私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