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那罕见的血灵芝。此物珍贵非常,形似矿物,通体鲜红,坚硬如石,世间难觅其踪。郑长春决定先前往仙坊,那里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或许能在那里寻得一丝线索。
仙坊内,热闹非凡,各色修士络绎不绝,他穿梭其间,细细搜寻,希望能有奇迹发生。遗憾的是,一番周折后,却未能找到任何可转化的材料。他带着一丝失望离开了这个充满诱惑与机遇的地方,返回那个临时搭建的小窝。
步入租屋,却意外发现,平时总是笑语相伴的吴佑真和许滢,还有他们的行李,竟都不见了踪影。环顾四周,空荡而寂静,一种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这间专为散修丹师准备的小屋,简单而朴素,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孤独气息。在这个大多修行者选择孤独终老的世界里,男女之间的界限往往更加模糊,但在世俗眼光中,男女同居仍然引人侧目。尤其是吴佑真和许滢的加入,使这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更为拥挤,出于尊重和理解,他们想必是另觅了住处,待一切安顿妥当,自然会告知于他。
既然仙坊未能如愿,郑长春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新的想法。那血灵芝,若换个角度观察,其质地竟与红珊瑚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了城中的珠宝店,希望能在那些璀璨夺目的宝石中,找到一丝希望的微光。
生活在椰翘城这么久,他几乎每日闭门不出,偶尔外出,也只是匆匆前往仙坊,对这座城市的其他角落知之甚少。如今为了寻找那神秘的“药材”,不得不踏上了探索全城的旅途。在几次询问过热情的本地居民后,终于,城市的布局在他心中渐渐清晰起来。
沿着指引的道路,他穿梭在繁华的街区之间,接连探访了三家历史悠久的珠宝店。橱窗内,各式红色宝石熠熠生辉,令人眼花缭乱,但仔细查阅了店内图录后,却无一能达到心中的标准,它们与血灵芝的相似度,甚至不足五成。郑长春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但转念一想,既已至此,何不继续前行,下一家店铺,或许就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等待着他。
没走多远,忽然间,一阵喧嚣打破了街道的宁静,鸡群惊慌失措地振翅乱飞,几只家犬也跟着吠叫起来,在巷弄间窜来窜去,显得格外热闹而又混乱。
走近几步,眼前的景象让人不由自主地驻足。只见街心处尘土飞扬,三个身影交错腾挪,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上下翻飞,彼此拳脚相加,打成一团。仔细定睛观瞧,那竟是吴佑真与许滢,正与一名身形稳健的中年人激烈缠斗,场面异常火爆。
心中顿时涌上一股讶异之感,这两个人,无论何时何地,似乎总能惹出些风波来。每次踏入城池,仿佛总要与人争斗一番,难道他们真的忘了自己尚处于修仙之路的初级阶段,练气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
那位中年男子,虽是一人独战两人,却显得游刃有余,招招凌厉,迫使吴、许二人步步后退,狼狈不堪,全无还手之力。他的身手之矫健,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郑长春左右顾盼,四下里并无其他修仙者的踪迹,料定这名中年人应是孤身作战,便毫不犹豫地纵身而出,一记浑厚的掌力猛然挥出,正中三人交锋的中心,霎时间劲风四溢,将缠斗的三人震得各自踉跄后退,战斗戛然而止。
“都冷静一下,别打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好好谈。”郑长春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令人心生敬畏。
那中年男子眼见来者修为显然高于自己,明智地选择了收手,神色中既有不甘也有敬畏。
许滢眼尖,看清来者是郑长春,登时脸上愁云散尽,欢快地小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你可算来了!我们遇到了个无良奸商,硬是要讹诈我们!”说着,她愤慨地指向那中年人,语气坚定:“现在我大哥来了,看你还能怎么嚣张!”
郑长春闻言,一脸困惑,显然是没跟上这突变的节奏。一旁的吴佑真赶忙出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
原来,吴佑真领着许滢前往郑长春在椰翘城租下的小屋,本想稍作休憩,却不料许滢提出疑问,仅有一间正房,三人如何安置?吴佑真这才恍然大悟,男女有别,确实不便共居,旋即在邻近寻得一家客栈作为临时的落脚点。
一切安排妥当后,初至椰翘城的许滢被这城市的繁华深深吸引,自然是耐不住好奇心,非要上街走走看看。女孩子的心思自是与男子不同,她的眼里满是琳琅满目的小吃摊、色彩斑斓的成衣铺,以及闪耀着诱人光泽的珠宝店。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她们来到了这家装饰考究的珠宝店门前。
店内,一位掌柜正从柜台深处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珍贵的珊瑚,正准备与一位腰缠万贯的富商交易。那珊瑚色泽艳丽,形态栩栩如生,引得周围一阵赞叹。许滢也被其美丽深深吸引,不禁伸手欲触,想要感受那份温润细腻。
不料,掌柜见状,脸色微沉,呵斥她此举过于冒昧,失了礼数。许滢性子急躁,一时怒火中烧,竟猛地将珊瑚夺过,哪知手一滑,珊瑚跌落在地,瞬间化为一地碎片。
掌柜顿时怒不可遏,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要求许滢照价赔偿,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许滢坚决不肯承认,巧妙地将责任归咎于店铺的底座不够稳固,才使得那珊瑚摆设未能安稳立定。这一番推诿,颇有些乡间村民间常见的风气,一旦犯错便要找些理由贬低对方一番,企图减轻自己的过失。
吴佑真心知肚明,此地非乡野之地,损坏物品自当照价赔偿,故而及时阻止了许滢这番胡搅蛮缠的行径,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膛保证道:“无论这物件价值几何,我都会如数赔付。”他的衣襟间揣着沉甸甸的八百两银子,心中暗忖,即便这珊瑚摆设再怎么不凡,这些银两也应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