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翎已经折腾完了椰子,这会正捧着本有些年头的书在看,安静得仿佛一个装饰物。甭管陈浩说什么,他最多都只回个“嗯”。
他自然不愿继续这无用又令人火大的对话,索性闭了嘴。可这样一来,房里又安静得令他烦躁。
恰逢西门让领着热水瓶回来,陈浩好像看到了什么希望之星,没话也要找两句话驱散这里沉闷的氛围。
“西门师兄回来了,你刚刚干嘛去了?”
西门让看看热水瓶,又看看他,犹疑片刻,叹声道:“我还是给你做个脑部检查吧。”
陈浩连忙表示自己脑子很清楚,只是闲得无聊。西门又是叹了口气,摇头道:“希望不会有我跟你说实在无聊出去杀个人的那一天。”
他讪讪笑着,忽然想起一个极关键的问题:
“师兄,既然天火可以解百毒,为什么你不直接放夏至的血给我和千喝,非要让我静置俩小时觉醒体内的天火啊?”
“最开始我提出的就是你说的这个方案,但夏至跟我说她也没觉醒天火。我总不能让她也去中中毒觉醒一下吧,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陈浩大为震惊,刚要反问夏至怎么可能没有天火,话到嘴边忽然意识到,她似乎确实从未表示自己继承了天火,也从未在战斗中使用天火,是他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混淆。
可若是这样,陈浩又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夏氏一族的人那般看重夏至一个没有天火的族人。总不能只因为她是胜利女神的直系后裔吧?
他向西门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西门让显出些苦恼的神色,大概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支吾半天,说:“这个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陈浩当然知道事情不会如表面简单,放在平时他便也接受西门笼统的回答不再追问了。可现在他正闲得慌,就算西门给他讲勾股定理他都得追问一句“为什么勾股定理叫勾股定理”。
西门让极其无奈地看着他,给出了一个更加笼统的回答:“派系斗争。”
“那照这么说,夏至并非得利者,反而是个牺牲品?”
“这说不准的,事在人为。”
“那要怎么个为法……”
西门让崩溃地抱着头,抓狂道:“我不知道!我打三岁起家里亲戚就死得差不多了,没经历过这么复杂的豪门恩怨!你实在好奇就自己去问问夏至吧,胆子大点可以直接去问问修女!”
陈浩讪讪笑了,不好再问,怕把西门让逼急了当场表演个心肌梗死。正寻思着开启个什么新话题时,采光本就不好的室内猛地暗沉下来。
天上的墨团无声地炸开,颠倒日夜。数秒的死寂后,无边黑暗中传出珠玉破碎的细响,令人心悸的威压泼下,又转瞬收敛。
一缕黑烟贴着窗沿飘进,修女如鬼魅般闪现在他们身后,简短地命令道:“所有人,五分钟内到前厅集合。”
这声音把半跪在床上扒着窗台往外看的陈浩吓得一哆嗦,西门连忙拽住他的后衣领以防他手滑掉下去。
待他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只留掺着少许烟味的血腥气,冲得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