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郑家却没一个人睡得着,好好的一桩婚事被毁,期间又发生了许多令人精神疲惫的事,谁都没那个心思睡觉。
郑父半躺在炕上,内心惴惴不安,大儿子郑天强自从城里回来后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看院子里宛如死狗一般的郑氏,不知拿了什么匆匆又赶回城里了。
天色越来越晚,郑天强还没有回来,郑父内心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难受。
看了眼炕另一头的顶着俩巴掌印的郑氏,郑父气不打一处来,阴恻恻地埋怨,
“都怪你这个搅家精,招惹谁不好,偏偏惹了天强不痛快,往后要是他不拿钱回来了,咱们一家喝西北风去吧。”
郑氏没有说话,只愤愤地盯着天花板,眼泪从她脸上不自觉落下,打湿了枕头。
她不甘,为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不甘,也为亲生儿子不甘。
郑老头是个这样怕儿子的货色,往后她和儿子该怎么好哟,儿子怕是半分家产都分不到,全都得进该死的郑天强的兜里。
但郑氏短时间内也不敢再作妖了,在宋家时郑天强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人般,企图将她千刀万剐。
怕这狠厉的白眼狼做出过分的事,郑氏决定安分一段时间。
时针走到凌晨一点时,郑家院门发出吱呀一声,随即一道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郑父的屋子里走来。
郑父还没睡,霎时披着衣服起身,拉开灯绳,就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谁啊?”
大半夜的,冷不丁有个人敲门,郑父还是有几分害怕的。
“我,开门。”
门口传来郑天强疲惫又冰冷的声音。
“哦,来了来了。”
郑父快速起身下炕,麻溜地开了门,看着满身风雪的郑天强,他一顿,说了几句关心话,
“咋这时候才回来,吃饭了没?我让那疯婆娘给你做点。”
郑天强没理会父亲假惺惺的关心,只将一个布包扔到郑父怀里,
“不用了,我怕她下毒。”
郑父一噎,刚想说要不他给生火做,就听郑天强又说:
“这里是两万块钱,还有一封断亲书,你签个字吧,这两万块钱就当我以后的孝敬钱,从此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