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逛了几个小时,等两个舅妈开始忙活生意时,宋家人悄悄溜走。
栓子叔果真等候在路边,见他们过来,笑着招了招手。
回到三道口已经是下午四点,驴车刚走到村口,还没完全停住,忽地,一披头散发的身影从路边窜出来。
“妈了个蛋,死疯子你不要命了!可别想碰老子瓷。”
栓子叔爆了声粗口,赶紧拉紧缰绳。
毛驴听话地停下,距离那道身影堪堪一米。
车上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因惯性朝前倒。
程也条件反射护住宋暖,这才看向那个疯疯癫癫的人。
“这是谁啊?”
王艾君问。
栓子呸了一口,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还能有谁,程刚他媳妇呗,两口子在后山下住着,每天吵架的声音村头都能听见。吵了几年也没见消停,自从这人给程刚生了第二个儿子,也没见吵架了,就是精神一天不如一天,没过多久就疯了,成天神神叨叨。”
原来是张婉宁。
宋暖惊愕地看着眼前还在玩自己头发的疯女人,脏污布满了她整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五官。
头发如枯草般杂乱,打着结,身上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女人玩着头发,手指突然被打结的头发缠住,挣脱不开,猛地暴躁起来,发疯似地扯住自己的头发。
明明已经痛得只哇乱叫,却仍旧不肯放手,就这样僵持着。
一众人面面相觑,一直竟不知该做何动作。
栓子啧了一声,扯着嗓子大喊,
“程刚,你婆娘又跑出来了,赶紧过来带走。”
话落没几分钟,就见一黝黑的男人扛着一捆柴从屋后出来,见到不停拉扯自己头发的张婉宁,男人沧桑的眉眼不自觉皱起。
视线触及到驴车上坐的一众人,男人愣了片刻,随即慌乱地低下头,匆匆上前,一言不发地扯走了张婉宁。
看着那两道身影,驴车上的人都沉默了,还是栓子率先打破安静,
“行了,疯子走了,大家伙也赶紧回家去吧。”
这件事无疑是让人惊叹的,但也只是惊了一瞬,谁都没有把这两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