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推功刘世让,与李高迁结盟,再之后架空刘世让……这些与李善自身的谋划环环相扣。
崔信在长时间沉默后低声道:“刘世让真的会降突厥?”
“谁知道呢。”李善若无其事的说:“无奈襄邑王、李高迁逼迫太紧,而刘世让朝中无援,已是四面楚歌之境……所以,小侄早早就安排妥当,先后以阚棱、薛忠领军。”
“刘世让会不会降敌,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若是刘世让举关而降,小侄有没有制敌的手段。”
崔信恍然道:“所以你让淮阳王后日亲自坐镇雁门关。”
“往马邑招抚苑君璋,小侄如何敢将刘世让留在雁门关?”李善嗤笑道:“刘世让久在河东,旧部颇多,若是今夜未有此行,小侄后日启程前,必先下手囚之!”
“就算有刘世让旧部欲举事,道玄兄必能扫灭。”
崔信叹了口气,“宜阳县侯当年严斥说客,一时传颂……”
“不过……”李善言语有些迟疑,“以小侄观之,刘世让未必有此心。”
“其一,月余前,苑君璋所部猛攻马邑,数万突厥兵肆虐朔州,刘世让不敢出兵相援,马邑失陷,朝中必然问罪,刘世让已入绝境……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小侄先后让亲卫头领王君昊、临济县侯阚棱夺军权,刘世让未有丝毫阻扰。”
“其二……”李善突然住了嘴,脑海中想起了那个瘦高个子,苑孝政往长安途中,朱八回报,李高迁携曹船佗出现在忻州。
偏偏苑孝政在马邑亲眼所见,曹船佗被突厥生擒……他是怎么回来的,他想做什么?
李善想不通李神符、李高迁会做什么,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很可能针对的是刘世让……曹船佗充当的是个什么角色呢?
“其二?”崔信提醒了句。
“其二……”李善回过神来,“就算无小侄在此,刘世让也不会此时举关而降,寒冬腊月,突厥不会大举南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