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若不言明这陆家的家世,门楣传承,届时出现高攀或是下嫁之况,在旁人看来,这必是两家教养无方,或是一方对于姻亲不难,有意落姻亲颜面。”
“届时,两家非但没有修成魏晋之好,反而背地落了埋怨,岂不罪过。”
说着,看着一脸发懵的贺峻。
孔讷又像是恍然想起来般,作势搜了搜脑袋道:“怪我怪我。”
“贺大人出身寒微,不懂的个中关窍也是理所应当。”
听闻此言。
贺峻的面色瞬间涨红,哪里还听不出孔讷言语间的冷嘲暗讽。
憋屈的都要吐血。
偏偏还拿不住半点话头。
只得强忍下这个哑巴亏,将陆家为人知的家境和家事渊源告知,留下陆家的地址,便匆匆拂袖而去。
只要能够达成知府大人的目的。
与知府大人保他一命相比,这点折辱算什么。
只是。
拂袖而去的贺峻到底是没有看到,当他拂袖离开,与孔讷错身的那一瞬,孔讷眼中那冰冷渗透的浅笑。
他就像个没事人一般。
仿若真与宋濂见过了一面,不紧不慢的走出宿州学院,坐上特地等待他的马车,折返孔家宅邸。
一如往常般,与族中子弟简单寒暄。
最终越过庭院,缓缓敲响本房族老的房门。
“族老。”
“少族长,知府大人今日见你了么?”
见孔讷迈进房门,须发花白的族老放下了手中的典籍,伸指示意他入座,随即便问起最为关心的事情。
“没有。”
孔讷摇了摇头道:“不仅如此,他甚至都没来学院表态安抚。”
“哦。”
族老缓缓靠在了椅背上,浑浊的双眼深邃凝望。
好似在提点孔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欲想从速平谣,聪明人都知道,要么迅速侦破此案找出谣言的根源,要么就让身陷谣言中的“苦主”出面澄清。”
“可今日族人外出探寻得来的消息。”
“整个苏州府衙的衙役全数派出,却是在给那些昨夜遇袭的大儒另寻安置之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不迅速将此事平息,那些儒生可不会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