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搂着马皇后的腰,一边感叹道:“这的确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也正是如此,我才更替标儿忧心啊。”
“咱不盲目夸大,也不妄自菲薄。”
“如今的标儿,要驾驭如这道衍之流,尚有些力不从心。”
“更别提……”
说到这。
老朱欲言又止,一张已然有些沟壑丛生的老脸上,不知不觉间,已写满了纠结。
要么说是相扶多年的夫妻。
即便是老朱话没说完,背靠着他胸口的马皇后已然是宽慰着拍了拍他的,将密信从他手中取下,放在了一旁。
又将自己的手扣进了他的指缝。
这才将自己的脑袋枕到了老朱的脖间,像是哄小孩一般宽慰道:“重八,我知道你此番借着避暑的名义出来,除了历练标儿,更多的是为了探一探常升的心性和能力,看看他是否真的能充作标儿的肱骨。”
“为此,你还给他找了不少的麻烦。”
“可眼看着他不声不响,分化利用的安排了韩国公,将你所想的田亩清丈推动,巧募钱银,为清丈打好了准备。”
“而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在你眼皮子底下,巧立名目,几乎将孔家的没落设为定局。”
“又一石多鸟,稳扎稳打,要对各地隐匿田亩的士绅进行清算。”
“这所有的一切,虽然都是你,都是大明乐见其成的。”
“可这都超出了你的掌控。”
“是么。”
老朱默然不语,但攥紧了马皇后的手,却足以证明他心中的不平静。
许久,他才终于袒露心声道:“标儿如今都驾驭不住的人物,却心甘情愿地唯常升是从,无论是智计或是谋略,莫说标儿,便是咱也不敢保证能压他一筹。”
“他的指示,即便是咱也无法立刻看出门道来。”
“倘若抛却太子的身份。”
“常升尚且比标儿还年幼几岁。”
“如此人杰,咱们百年之后,标儿真驾驭的住么?”
马皇后抽手轻抚上老朱的脸,抚着他脸上的几道沟壑,轻轻拍着他的面颊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凡事过犹不及。”
“他是个知进退的孩子。”
“你也该多给他一些信任。”
“当初沙场检阅,以他远胜其长兄的才能,加之常家的家风和人脉,理当放在军中好生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