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望着衙役远去,张亥缓缓落回了太师椅上,回想着谣言爆发以来所有的言行,不由思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竟引得孔家主动来邀。
正常而言,如今这谣传对孔家有利,本身不是他们传的谣,加之贺峻已死,手头上又没有落人把柄,正是稳坐钓鱼台看戏的时候。
理应是这事越闹越大。
自己坚持不住,求上门,“被动”卖孔家破绽,被拿捏短处给孔家办事,再行谋求探明孔家之要害,等朝廷钦差一来,里应外合大清算才对。
怎么孔家就主动找上门来了呢?
说是平谣。
别不是在警告他,孔家已经知道了是他在背后挑事,故意来示威的吧。
那这邀约,他是应还是不应?
此时,张亥无比想找道衍好生请教指点一番。
但就冲衙役的态度,张亥都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在苏州府的根基太浅。
常升和道衍给他排的事又太大。
以至于他上任这么久,就连底下的衙役都没来及换一遍。
谁知道其中还有没有其他坐地户的眼线。
加之府衙四周,说不定还有造谣的陆家派来盯梢的人。
万一走漏了风声。
暴露了针对孔家之人是来自东宫指派的钦差,甚至于将事情牵扯到东宫,牵扯到太子身上,害了太子的名声,他就是九族消消乐,也难抵自己的罪过了。
索性干脆就赌上一回。
怎么说他也是个朝廷代知府。
正四品官。
孔家只要不敢杀他,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而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呵呵。
苏州府内发生的可就不是动荡,而是叛乱了。
查案需要证据。
而平叛,只需要名单。
想到此处,张亥心中的担忧便渐渐平息下来,在心中反复盘算几道后,他拿起纸笔,留下一封密信,写满了两大页,并另外抄录一份后。
便将两封密信分别置于府衙中藏了起来。
这才施施然的走出府衙的后堂,对着门前守门的小吏使唤道:“来人,去备车马,本府要去孔府走一趟!”
不多时。
一架马车就从府衙门前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