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早奉天殿大朝会的主旋律。
这信息含量爆炸的圣旨一下来。
蠢的不必多说。
求稳的已经在复盘自己手底下有没有没擦干净的屁股;聪明的已经在思考有无火中取栗,加官进爵的可能;而最顶级的权贵,则是在思索权衡这阵风向中的利害关系,如何取舍了。
知道这大朝会已经没什么要务,朱标便对一旁的随侍太监使了个眼色。
宣布退朝。
当百官从奉天殿内鱼贯而出。
人群便不自觉的分成了几堆。
一批没心没肺的青壮武将们跟着蓝玉,嘻嘻哈哈的就走了。
他们或是爵位不高,或是手中实权不大,亦或是屁股没那么脏。
今日朝堂上这股风怎么也刮不着他们。
前边旧吏或五寺所属,则熙熙攘攘的抵达各自办公的道口各自散开。
浙东一派的官员则是不紧不慢的汇到一处,处变不惊,高谈阔论,只是目光不时的落在簇拥最多,文武皆有的淮西党这边,眼神中似有讥讽。
望着浙东派的官员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落于李善长身后半步的故吏便气不打一处来道:“这群浙东鼠辈猖狂什么。”
“不就是朝廷人手不足,率先清丈北方田亩,让尔等暂且逃过一劫。”
“现在居然跑来耀武扬威了。”
李善长的目光飘忽,望着浙东官员离去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并不接茬。
身侧的门生见状,不由忧心道:“相国,您说,陛下今日朝会所宣圣旨是谓何意?要知道,正月至今还不过一载,莫不是……”
“胡说八道!”
李善长敏锐的截断了门生想要说出来的话,苍老的双眸迸发出的,是与年龄全不相符的锐利。
“若不是上位驱除胡虏,广纳贤能,安有汝等今日太平逍遥之福,怎敢妄断上意。”
可听的这话,
簇拥人群中的一员武将却忍不住非议道:“可上位的圣旨不就是这意思么。”
“我等淮西兄弟起于微末。”
“论功,比不得相国和几位大帅,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