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牡鸡司晨的武曌,也是在李治死后掌的权。”
“虽说当今天家父子之亲,亘古未有。”
“可一山尚且不容二虎,何况是皇权公器,洪武皇帝虽外出避暑,然则兵权在握,外加秘密豢养的那群耳目,虽不在朝堂,可朝堂之事尽在掌握。”
“所谓太子监国,不还是在其掌控下的朝堂操练罢了。”
“何必多虑。”
陆老闻言轻笑,正想说点什么。
密室之外,突然传来几声轻轻的叩门声。
在场六位无不神情肃穆起来,连呼吸都暂停了下来,陆老甚至已将桌上的烛台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扭动烛台,开启密道撤离。
直到门外的叩门声有节奏的敲击了一阵。
司管此间密室的老叟这才松了口气道:“无事,今日大朝会事毕,有要事急传,这才冒昧打搅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就见下座老叟走到了密室的门旁,抠下一块石条。漏出一条缝来,门外的人也便将几张折叠的信纸塞了进来。
随后又再次将石条塞回。
重新入座的老叟摊开了手中的信纸,借着烛台的光翻阅起今日大朝会的内容来。
而当他看到朝会中圣旨宣旨的内容部分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随后,便是逐个逐个的传阅。
而当陆老最后翻阅完这信件,一张苍老的面庞上更不由浮现愁苦之色。
望着几个盟友在昏黄烛光下阴晴不定的脸,不由叹息道:“没想到,老夫的无心之言,到底还是应验了。”
“我等商人,生于乱世,熟读史书,苦心经营,为的,不是高官显贵,而是大隐于市,福运绵长。”
“奈何碰上虎狼。”
“我等虽不愿与之斗个两败俱伤,但为自保,也只能被迫反击了。”
正如这陆老所言。
能在乱世中存活下来,并且经营积攒出一番身家的商贾,无论是眼界,胆魄或见识,都是远超常人的。
否则。
区区一介商贾,怎敢做出战时四处投资,开国后渗透官场,乃至于离间天家父子的谋算。
对他们而言,唯一的真理,大概就是财可通神。
所谓的王朝更迭,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一套。
不过是换个名头,换个称呼继续做买卖。
可如今的大明朝,却给他们带来了一种全然不同的危机感。
若说过往王朝的皇帝要清丈全国田亩。
他们丝毫不带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