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
“他早就准备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偏殿内缓缓沉寂。
常升给足了朱标慢慢思考,印证思路的时间,只见朱标陷入思索,轻声呢喃。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为名,他不是言官。”
“为权,他已至吏部尚书。”
“他没有火中取栗的理由。”
直觉已然告诉朱标,这就是今日刘崧“怼他”的底气所在。
“今日巡查,他就是冲着孤来的。”
“所以,明日大朝会,他定有自信扭转乾坤,重新收拢百官人望,乃至于让孤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
“依你之见,他意欲何为?”
朱标的政治嗅觉不差,加之这几个月与常升朝夕相处的熏陶,朝中的大部分臣子他都有方法驾驭,但面对这些动辄为官二十载的老狐狸,他的眼界显然还有所欠缺。
史书中,刘崧的笔墨并不多。
常升也并不打算尽信史书。
思索一二,摇头道:“刘崧此人,我对其了解仅限于有限的奏书。”
“故不敢妄断忠奸。”
“但其要做什么,还是不难分辨的。”
“不必听其说什么,只看他做什么。”
“再确认一二,这个事情是不是只能现在做。”
“若不是,基本便可确认,其所作所为必与当下之时,当时之人有所关联。”
“眼下秋闱试科举在即,田亩清丈筹备,其必不会无缘无故在此时与姐夫找不痛快,遂其所作所为,定然与二者或二者其一扯不开干系。”
“试科举是为朝廷取材,填补朝野职缺,正属吏部职能,一干人等任用皆过其手,与其没有坏处,想安排些什么也容易,犯不着与姐夫冲突,所以排除。“
“故而,其项庄舞剑,意在田亩清丈便一目了然。”
“他敢抗旨不成?”
面对朱标发出的惊怒的质询,常升摇了摇头。
“刘崧不傻。”
“要破坏田亩清丈,也未必要抗旨啊。”
“清丈事宜,关窍不过是钱与人。”
“看似人员有缺,然而先清丈大明北境,加之六月日便往北境安置下去的退伍老卒,只要有奖赏激励,人手实际足够调度。”
“但钱银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