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阙不把落嫣当作外人。遂将自己常做的梦境分享给落嫣听,让她帮忙分析分析是何缘故。
:“自这灵狐来到我身边,我便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中一位少年,踏着星河而来,却不曾说话,等我想要靠近,那少年却又消失在广袤无垠的星河之中,常常会觉得心痛,每回梦醒无端会落出些泪来。”
:“莫非,是尚未成仙之前未解的尘缘化作今生的梦魇?时时困惑于你?”
灵阙回答她说:“未成仙之前我不过是一介凡体,人间的记忆,记不清了。”
落嫣少不得看了那灵狐两眼,若真是有尘缘未解,有些羁绊也是正常。
两个女人说着话,两只小动物也用仅他们能听懂的语言对话。
泽尧用鸟嘴优雅的顺着金色的羽毛,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见到本君,让你如此意外是吗?——天狐星!”
被指名的灵狐知道泽尧认出他来了,索性也不隐瞒:“只是没想到君上也……”步了他的后尘几个字哽在喉咙里,他还没那个胆真的说出来。
泽尧跳到笼子上的横杆,鸟儿高贵的仰着头颅,仿佛那是他神座一般,环境再简陋也不能失了他堂堂圣羽神君的风度:“天狐星司星宿之职,却忘乎本职,私逃星神府,可是知罪?”
明明比这金鸟庞大数倍,灵狐却被这只鸟散发的压迫力垂下了头:“小神有苦衷…”
泽尧望了望与落嫣谈话的女子,像是明白了什么:“是因为她?”
灵狐微微颔首:“曾经正因不敢爱,才负她负的彻底,待我偿还她这一世。再向神君领罪。”
:“天狐乃煞命狐星,万世孤独,一旦动情,注定万劫不复。你可想清楚了?”
:“若非不是想得清楚,小神也不会追随她来到这里,她原可以很纯粹的活着,却因为小神,成为今时的灵阙。因果有轮回,不过偿还罢了。”
:“可她不会记得你?更不会记得你所做的一切。”
:“不管她记得与否,以灵宠身份陪伴她身边,每日这样看着她,便无遗憾。”
:“真是痴狐。”
:“君上何尝不是?”
:“本君与你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本君…”泽尧竟一时答不上话来。大概是能感同身受的原因。
:“君上追寻吉冉公主六百年,这份执着,就如小神现在这般,如今,小神也想通了,哪怕命煞孤星又如何?只要小神不信命,亦能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万劫不复亦再所不惜,还望君上成全。”
好一句不信命!这句话,像是触动了泽尧,曾经他也和他一样,因为不信命,才要逆天改命!可是他虽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改变不了吉冉的命运,终究,成了他的一块心结。
:“即便本君不惩罚你,你能保证苍桀会放过你?你爱上的,可是苍桀的得力战将灵阙?”
灵阙算是苍桀诸多战将中的唯一一名女将,曾率八千仙兵深入八荒沼泽,与他的八万神将相抗仍能全身而退,若非不是忠于苍桀,这样的奇女子能收为己用,必是如虎添翼,奈何神仙两族结怨已深,苍桀若是知晓天狐星的存在,必定不会容忍,而以灵阙对苍桀的忠诚,知她座下的灵狐是神族司星之神,又岂会和他在一起?
灵狐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牵扯两族恩怨的事,注定不会是两厢情愿这么简单:“如果非要走到那一步,我便带她离开仙族,永远隐瞒我的身份,抛却身份带来的枷锁,自由自在的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泽尧沉默片刻,而后道:“你想怎么做,不必知会本君,本君只是提醒你一句。这样一来,你会失去所有。”
笼中鸟儿啾啾啾啾,灵狐嗷呜嗷呜,愣是把两位女仙看得一愣一愣,只当是两只小动物初次见面激动了些,用她们听不懂的语言打招呼来着。
两位女仙相视一笑,看来这两只灵宠比她们聊得还投缘。
差不多时,落嫣起身与灵阙告辞。提了桌上的鸟笼,灵阙放下灵狐,送她至门口,临行前落嫣嘱咐灵阙说:“若今晚再见那个少年,你且问问他为何纠缠于你?总不能老来你梦中打扰,却不告诉你是谁?”
:“多谢灵药仙子提醒。”灵阙感激的点了点头,今晚若是入梦,她必会问清。
从灵阙那处出来,落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与他听:“你说灵阙梦中的少年,会不会就是那只灵狐?”
灵狐托梦一说,落嫣偷看的话本中常常提及,听说灵狐若是遇到心爱的女子,就会托梦向这女子表达爱意,
恰巧在灵狐来了之后,灵阙频频做这样的梦,不会这么巧吧?
泽尧却担心,若是天狐星真惹恼了苍桀,怕是他二位都落不得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