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假寐的朝阳郡主,在马儿站立的瞬间就睁开双眼,双手抓住半开的车窗稳住了上身,但还是惯性使然往后撞去。她顿时眼中寒光四射,迅速抽回慕青正在检查的手臂,一把掀开马车帘子飞身下马。随后,她解下腰间钢鞭,右腿在车厢外侧轻轻一踢,越过后面几个骑马侍卫的头顶。待看清楚刚才突然甩鞭吆喝的侍卫首领的位置,她手臂一挥,长鞭如灵蛇出洞般,眨眼间便缠住了侍卫的脖颈。她在半空中向后轻轻一扯,那领头侍卫还来不及反应,便如沙袋般“嘭”的一声,仰面坠落马下。与此同时,朝阳郡主宛如飞燕双脚稳稳落地。那侍卫被钢鞭紧紧缠住,无法呼吸,脸色逐渐变得黑红,仿佛熟透的苹果,双手拼命去扯勒住脖颈上的钢鞭。郡主将人拖至脚下,一脚踩在那人脸上。车队也全部停了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本郡主!”郡主的声音冰冷刺骨,犹如突如其来的寒流,将脚下挣扎的侍卫瞬间冻住,从头到脚,无一不被这股寒气侵蚀。
那原本嚣张跋扈的侍卫,平日里仗着安庆公主随从的身份,行事肆无忌惮,从不将普通百姓放在眼里。他们随侍出行时,跋扈冲撞,马蹄伤人的事情屡见不鲜,路遇看不顺眼的平民,更是动辄打骂已经成为常态。然而,却从未有人敢去追究他们的责任。今日,他们依旧如此蛮横,打马狂奔,不料却撞上了朝阳郡主的车架。听闻郡主在此惊得纷纷下马,两股战战地跪地请安。
被扯下马的侍卫,听到刚才鞭打的竟是郡主的车驾,早已吓得全身发软,颤抖不止,连挣扎也忘了。惊恐至极的他只觉得仿佛即将面临死亡的审判。这时,郡主身旁停下一架宽大的豪华马车。车身整体为檀木制成,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还散发出淡淡木香。以名贵纱莹用做车窗帘,莹纱阳光下散发出七彩的光。如此华贵的马车无一不透露出主人的高贵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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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郡主明知这明显超出制式的华贵马车中坐着的人是谁,但她自己却并未出声问询。而是由跟随在后的慕红高声怒喝:“什么人胆敢纵容侍卫袭击郡主,还不下车来请罪!”
街上路人,商贩们纷纷停下脚步与手中动作,不做声地远远围观起来。
一片死寂过后,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车帘才缓缓地被人从里向外掀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宫婢服饰的年轻女子。她刚一下车,一名侍卫便跑上前来跪伏在地。宫婢随即转身,躬腰面向车门,恭敬地将手伸进车厢内。须臾,一只涂着鲜艳丹蔻、无名上指戴着硕大红宝石戒指的玉手,抓住宫婢的手腕,如娇花初绽般探出身子。她踩着那跪伏侍卫的后背,优雅地下了马车。她低着头,抬手扶了扶头上那支金光熠熠的七尾凤钗。行动间,凤钗上的钗尾摇曳生姿仿佛在炫耀着主人的高贵。她慢慢抬起头,微微仰着脑袋,斜眼看着朝阳郡主目光极为不善,她先是发出一声冷笑,而后不阴不阳地开口道:“哦?你个贱婢有几个脑袋,也敢让本宫主请罪?我说朝阳,你这乱吠的鹰犬还是早些打杀了好,免得随意张口咬人。”她将朝阳郡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目光扫过郡主明艳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怎么?朝阳郡主,打了本宫的侍卫就算了,见到本宫竟然连叩拜大礼都不行了吗?”见她不作声仿佛看小丑一般地看着自己,安庆公主顿时心生恼怒。
慕青慕红早在她探出身子前,就跪下行礼。公主仪仗后跟随的马车上,也紧接着下来数名一同出城游玩的官家贵女,她们纷纷簇拥上前,向郡主请安问礼,而后又缄默无声地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