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在尚书府内,夜色已深,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木晚正坐在自己的闺房中,手中紧握着一封由古初言派人送来的信件。当她得知这封信是御史府的四公子送来的时,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戒备。御史府的人,能安什么好心思?她心中暗自思量,决定直接拦截下这封信,不让它落入哥哥的手中。同时,她在心里还把哥哥骂了一顿,怪他不该与御史府的人有所牵扯。
木卿羽在朝中忙碌了一整天,回府后听说木晚拿走了古初言的信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一向聪明伶俐,不想让自己和御史府沾边。为了安抚妹妹的情绪,他决定亲自去木晚的院子,与她谈一谈。
他换上轻便的衣裳,来到木晚的院子门口。夜色中,院子里的花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轻轻地敲了三下门,声音温和地问道:“晚晚,哥哥回来了,现在方便入内吗?”在收到兰儿确定的答复后,他才推门而入。
木晚听到哥哥这么晚还来找她,心中顿时有些不高兴。她知道,哥哥一定是为了那封信而来的。于是,她故作冷淡地说道:“都那么晚了还来我院子,也不怕打扰我休息。”
木卿羽屋内到烛光摇曳,木晚背对着他坐在窗前,身影显得有些孤单。他轻步走到木晚身后,轻声说道:“晚晚,哥找你是有正事,别耍小性子了。”
然而,木晚却仿佛没听到一般,转过身去,脸上带着一丝不悦和冷漠。
木卿羽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妹妹的脾气,只好走上前,轻轻地把她转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晚晚,我和御史府并没有任何牵连,只是和其中一人有交情。你放心吧,哥哥做事自有分寸,不会让你担心的。”
木晚听到哥哥的保证,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抬头看着哥哥,眼神中带着几分恳求:“哥,我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想法,但你要离他家远一点,好不好?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木卿羽看着妹妹担忧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伸手摸了摸木晚的头,温柔地安慰道:“好了,晚晚,哥哥知道了。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倒是你,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免得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说着,他话锋一转,提起了那封信:“对了,晚晚,你先把信拿出来吧,你看了就知道我为什么和他有往来了。”
木晚妥协了,这才从桌子底下把那封还带着浅浅脚印的信取了出来。她有些别扭地解释道:“我……我当时太生气了,没注意到脚下,就把信给踩到了。”
木卿羽看着她手中的信,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接过信,利落地拆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那张洁白无瑕的信纸。然后,他轻轻地将信纸展开,放在了木晚眼前的桌面上。
木晚的目光一触及到信纸上的内容,就愣住了。信中的用词亲近而自然,仿佛写信人与木卿羽是多年的好友一般。更让她惊讶的是,信中分享的是关于黄河治理的深入观点和见解。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哥,你们……是有合作的任务吗?”木晚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木卿羽也着实吃了一惊,他着实没想到古初言会在信中写得如此详尽且深入。古初言不仅对他的昨日观点提出了独到的看法和细致的补充,还条理清晰地列出了在探讨过程中遇到的难点,以及那些已经被他们一一排除的错误想法。这样的深度交流和思想碰撞,确实远远超出了木卿羽的预期。
他抬头看向木晚,眼神中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惊喜:“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因为我们俩都对黄河治理的问题很感兴趣,所以经常一起讨论交流罢了。”
木晚听完解释,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她满脸担忧地看着哥哥:“哥,会不会这是御史府故意设下的圈套?到时候功劳都是他们的,最后还要倒打一耙,把你踢出局的那种。”
木卿羽看着自家妹妹那充满警惕和担忧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拍了拍木晚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晚晚,你放心。我和古初言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是个真正的君子,和那些御史府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木晚在心里默念了古初言的名字,目光再次落在了信纸上那遒劲有力、连笔顺滑的字迹上。片刻后,她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嗯,字很不错。都说字如其人,他应该是个既有风骨又有风度的人吧。”
而此时,在皇宫的深处,楚玉生正独自一人泡在药桶里。他因为没有按照疗程来治疗腿伤,导致伤势迟迟未能痊愈,如今不得不从头开始,接受更为严苛的治疗。药桶里浸泡的药材比平时加了一倍有余,那些苦涩而浓烈的药汁渗透进他的肌肤,经脉所感知到的痛苦也就更深了几分。
楚玉生紧闭着双眼,紧咬着牙关,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煎熬。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只是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