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远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他的16岁。
他以进步第一的身份在礼堂台上对其他同学讲授学习方法和心得。
台下的人或有仰慕,或有敬佩,或有不屑……但没有哪道目光如角落里那道强烈狂热。
喻知未以校董的身份出席。
他没有和别的老师、校长、校董一样坐在礼堂前排座椅,而是找了个容易被忽视的角落落座。
司清远照着稿子平静地念完。
转身就去了后台,他随手从桌上校方给他准备一捧花束中挑了一束白玫瑰,而后从后台左门回到礼堂。
那个座位却空空如也。
司清远心里微微起风飘扬起的波浪瞬间平息,走了?又错过了吗?
有人看到他,不忘嘱咐道:“司清远,你的礼服要换下来。”
“好。”
司清远淡淡地应了声,拿着那束白玫瑰离开了礼堂。重新回到后台时,那捧花束旁多了一个人。
他的呼吸不由得愈发轻缓。
这个背影……
司清远无声地走近,他听到那人在打着电话说:“所有花都好好的,怎么最重要那一捧会这么乱?你们的花艺不是出了名的吗?”
“算了,不换了,再换也来不及了……”
喻知未挂了电话,低头整理了一下那捧被挑来拣去弄得乱七八糟的花,虽然说看起来还是少了点什么,但总归比方才好点。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回头就撞入一双平静又深邃的凤眸。
司清远看着眼前这人脸色僵硬了一瞬,而后若无其事地就想与他擦肩而过。
“喻先生。”他突然出声,惹得那人身形一颤,顿在了原地。
“转过来看着我。”
喻知未头脑一片空白,竟听话转了身,两人四目相对,一人有些虚张声势,一人仍然安之若素。
“喻先生,我腿疼……”
那人闻言,那份紧张的神色出于本能地溢了出来,“很疼吗?我……”
一开口,他又觉得不对劲了,连忙噤了声。
司清远的脸色有些苍白,微颤的睫羽像是一只受伤可怜的小兽。他朝他伸出了手,“喻先生,我腿疼,你能牵着我的手吗?”
不知道是出于被蛊惑,还是无法拒绝这少年,喻知未握住了那只悬空的手。待感受到那个温热干燥的触感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想要收回手。
下一刻,那只比他小却布满茧的手强势地挤入他的指缝。
司清远低哑青涩的嗓音回荡在喻知未耳边,那人在说:“牵上了,就永远不要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