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太明白,在他来之前,她究竟喝了多少罐啤酒,才能把自己喝到醉。
挺离谱的。
心里不是没闪过别的念头,她是装的,算计着他。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来了,她才肯放心去醉。
原遗山失笑,抬手摸了摸她泛红的、桃子一般的侧脸,难忍地凝视片刻,低头吻了吻唇角,才起身找衣服给她换。
也就离开两分钟的功夫,再回来,床上没人了,他条件反射地往窗边走了两步,果不其然,小丫头窝在床和落地窗之间的缝隙里呼呼大睡,手里还攥着一角窗帘。
只是她现在称得上衣不蔽体,看得人喉咙发紧。
他僵硬了片刻,才俯身把人抱回床上,顺势把手塞进真丝睡衣的袖口,又去穿另一只手,活像摆弄娃娃。
扣子扣到最上头第二颗,终于罢手。
月光窝在被子里,脸色潮红,看起来很难受,原遗山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给她穿衣服的功夫,他自己身体的变化也全藏不住,只是硬生生撑着。
好容易穿完了,转头去浴室冲了个凉,再出来,已经换了同款睡衣,手里拿了块湿毛巾,俯身给她擦脸。
擦了没两下,她就张开眼,朦胧地盯着他看。
他一下子顿住,明明是在做好事,没来由被盯得头皮发麻。
“原遗山?”她哑声说。
被直呼姓名的人松一口气,接着给她擦,动作重了点:“不然还有谁?”
月光怔了两秒,又闭上眼睛。
他头发还湿着,伺候了一晚上,也累了,毛巾随手放在床头柜,干脆关了灯跟着躺下。
地热烘得卧室暖极了,他没同她争那床被子,凑近了,隔着被把人拥住,闭上眼又睁开。
心里乱糟糟的,睡不着。
“月光?”
没回应。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没说的?”
月光被牢牢困在被子里,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来,嘟囔了两句。
是蒙语。
可这次他听懂了。
是“奥敦图娅”的发音。
几年前的初面,他在茫茫草原上听了一次,自此再没忘记。
曾经的原遗山不明白,怎么一匹马,会让她在乎到这个程度,会成为他与她分崩离析的开始。
或许直至此刻,他也无法感同身受。
可至少,他在学着去理解。
抬起手,原遗山最终还是掀开被子,把人弄到怀里,贴着皮肉地拥着。
以为这样,她在梦中失去的,或许能得到些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