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钟后。
晨雾还未散尽,物流中心两公里外的一处建筑工地,铁门前已浮动着烟火气。
三轮车支起的早餐摊蒸腾着白雾,油锅里的麻团滋滋翻滚,金黄油条在铁丝筐里堆成小山。
工人们裹着沾满水泥点的旧外套。
安全帽倒扣在塑料凳上,蹲踞成高低错落的剪影。
老板娘用长柄勺搅动锅里的胡辣汤,给前方排队等待的工人们每人盛上一碗。
铝饭盒磕碰声叮当响起,有人掰开馒头夹进咸菜,酱汁顺着指缝淌进皱纹里。
穿着一身宽大工装服的徐行蹲在路基上。
捧着一次性碗吸溜滚烫的胡辣汤,用作伪装的镜片被热气蒙成毛玻璃。
“还行,除了稍微有些咸外还挺好吃的。”
不过他明白。
作为重体力劳动者,平时摄入的盐分本就要比普通人多些。
与其说是自己吃的咸了。
还不如说是平时体力活干的少了。
徐行一边吃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工地围墙里一排排的渣土车。
“现在是在南郊… …倾倒渣土车大概率是不可能穿越整个城市的,所以出城的方向大概率会有渣土场。”
而… …眼眸里愈发明亮的那抹红光,正是在城市以南的方向!
“不急,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摸索,最好是趁着晚上行动。”
不多时,工地广播突然炸响。
安全警示声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
农民工们仰头灌尽最后一口胡辣汤,喉结在晨光中滚动如鹅卵石。
硬币落进铁皮钱箱的脆响此起彼伏,安全帽重新扣回蓬乱的头发,帆布鞋底碾过满地油渍斑斑的塑料袋。
朝阳刺破云层时,铁门内已传来第一声金属撞击的轰鸣。
徐行也摁下头顶刚摸来的安全帽,然后随着人流走向不远处的建筑工地。
只是路过那一排渣土车时,他一个闪身便又消失在人群之中。
… …
———————————————
砰、砰!
“倔驴?倔驴?!”
三齐徘徊在徐行门前。
半天屋里都没答复,扬起的右手有些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