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的内心在翻滚,特别是想到南中郎将没有自己的调令,只是得到王悦的一封书信,就从广陵南下出海,登陆钱塘,威慑整个吴地。
司马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和这个想干掉自己的父王没什么太多要讲的,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看着司马绍走后,司马睿才如释重负的靠在椅背上。
“阿裒,你说爹爹是不是做错了。你大哥好像不打算原谅爹爹了。”
司马裒听了这话,都想笑——不是,老东西,你想拿刀砍人家,被人家挡下来了,你特么还委屈上了?
但毕竟司马裒这个素质在这里,还是硬把十二分的笑意都憋回了肚里。
“父王,孩儿听说,枝强叶盛,则树干枯萎,你可不止一个儿子。”
“阿裒,你说得对,咱们父子共同努力,第一个目标先把他这个世子之位废掉。”
“额~”
司马裒心中又是一阵暴雨,心疼的看着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父王,自己这样委曲求全,甚至愿意当替身,替大哥挡下刺杀,不就是想让大哥顾念手足之情嘛。
这位活爹可倒好,还想着和大哥掰掰手腕,你要是掰得赢,我早第一个提刀上去了。
“父王,眼下最重要的的还湘州的战事,现在扬州、江州,父王暂时受挫,如果能够把湘州掌控在自己手中,那样就有了较量的资本。”
司马裒看着自己这个实在带不动的活爹,真怕他和当年的高乡公曹髦一样,开着战车,就要杀向世子府。
“对对对,阿裒说得对啊。湘州的杜弢前几天还托前南海太守王运带来口信,说他愿意归顺,但害怕前线的将士反悔。你看这样如何?父王下一道赦令,让王运带着赦令到湘州去?”
司马裒看着活爹那个自以为是的期盼眼神,实在不好意思告诉这位活爹——你这不是给了王敦一个出其不意的战机嘛?
“父王英明,自古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父王能够一纸赦令,平息一场战争,功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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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裒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坟墓,这尼玛觉得是彻底的废了,不出所料的话,湘州就要彻底落入王家手中了,然后哪,这位活爹多半还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处理荆州、广州。
司马裒是越想越绝望,这位活爹,明明就是个庸主,安心做好傀儡就好,还特么偏偏想有所作为,这也就算了,还偏偏要带上自己。
“完了,这回算是彻底的完了。我这个共叔段,是不当也得当了。”
司马裒心如死灰的又来到了王家,见到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的王悦。
“咳咳,”司马裒轻咳了两声,吸引王悦的注意力。
“殿下?还没有恭喜殿下增邑万户。”
“那些官话,我这几天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殿下今天可是有何吩咐?”
“别说吩咐了,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来向长豫兄讨个人情。”
“只要殿下不惦记文君妹妹,一切都好说。”
“我现在哪里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情,不过是一副还没进棺材的朽骨。长豫兄,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有个请求,给我留个体面吧。”
“殿下这是说得哪里话?此次孙弼叛乱能够平定,全靠殿下将宣城的民心夺了回来。”
“唉!长豫兄,你我都是明白人,也都在局中,很多事情,既由不了你,也由不得我。如果有来生吧,咱们就携一琴一剑,再有一二红颜相伴,共同泛舟江湖,岂不快哉?”
“殿下今天……”
“好了,不要安慰我了,我来,就是想和你讲,如果有一天,我拿剑刺穿了你的喉咙,希望你能明白,我心中还是把你当做朋友,唯一的朋友的。”
司马裒抽出佩剑,在两人中间划出一道深痕,然后骑着马离开了。
“悦哥,你看啥哪?谁家的娘子?”周缙扛着两个大包放在马车上,翻身看到王悦痴呆呆的看着巷子深处。
“没什么,来了个疯子,说了些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