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对跃迁点的渴求过于迫切,以至于巢穴之主并未意识到或者说忽略了满世界命运仆从血脉次子异态癌化传染性追根朔源下来老本其实在李沧这个不靠谱的爹身上。
异态癌化母本诱因来自织尸药鬼,小币崽子亲自备注的神性生物这个位格和它就不在同一基准线上,更何况李沧往里边杂七杂八添油加醋的东西那可是正经不少...
至于虫潮,倒不是完全因为异态癌化的侵染突然暴毙的,导致它们肉体崩溃的主要诱因其实在由巢穴之主传染给它们的【毒母】上,传男不传女,毒母很有原则的。
不管嵴蛊还是癌化组织,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这顿天上掉馅饼一样送上门来的大餐和天打雷噼一样合拍的宿主,丰沛的生命力之于异态癌化组织就像命运硬币之于李沧,这俩玩意似乎都能感知到巢穴之主有抽身而退断绝联系的想法,犹如数以万计的癌字弹爆炸一样指数级增殖,巨量泛滥的癌化组织死死锁住触手,试图将李沧和巢穴之主的头部连接彻底稳固并融为一体。
对此,李沧表示情绪稳定,甚至打了个饱嗝——他在大血爆前奏中情绪一向非常稳定,除了正事儿啥都能琢磨。
不过即使在这种糟糕状况下,巢穴之主仍旧没有放弃同源通道,一只镰臂撑在同源通道边缘阻止其自然闭合,这个情景李沧可是再熟悉不过,之前尤克特拉希尔外他亲眼目睹过一只縻狑虫族以肉身硬撼跃迁风暴,甚至差一点就成功了。
李沧丧着脸欲求不满的骂了一句:“妈的,有本事敲门你有本事直接进来啊...”
只要敢进磨坊,管你巢穴之主还是啥,我说一加一等于三它就绝对不会等于二!
狂轰滥炸中,几乎无人注意,一支小队鬼鬼祟祟的进入深坑来到李沧身后,一道与血脉之径、血脉之光同源的能量波动自三位垂垂老矣的纯血公爵身上绽放,笼罩向无法动弹的李沧。
“死吧!和你那丑陋的怪物、和那些该死的虫子一起去死吧!”尼科来大公面目狰狞的举起黄金巨剑,身上升起熊熊金红色烈焰,犹如伟岸的巨人:“几十年后,当我垂垂老矣时的弥留之际,或许我会试着缅怀曾有一位年轻纯血贵族对尤克特拉希尔做出的牺牲,到那时你才能明白,你卑贱的死亡、曝尸荒野与虫族默默腐烂发臭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至少,你为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的回忆增加了一些趣味性!”
“你谁?”
“?”
尼科来大公人都麻了,手中的巨剑此刻前所未有的沉重。
或许是感受到尼科来身上灼人烈焰的热度,李沧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哦哦,尼科来公爵是吧,不是我突然就很好奇,你是依靠什么来判断我仅凭声音就能听出一个仅仅见过两面的鬼老呢,当代尤克特拉希尔人自信已经泛滥到这种程度了吗?”
“法克尤,黄皮猴子,死!”
席卷一切的火焰犹如风暴一般扫过,门板一样的巨剑撕裂癌化组织、撕裂巢穴之主的触手脉络狰狞龙袍,深深贯入李沧的胸口,前后通透。
噗~
一蓬鲜血。
但却是从尼科来背后泼向身前的,后背传来浅浅的湿意,鲜血被烈焰蒸发的呲呲声,以及焦湖味。
尼科来僵硬的扭头回望,只看到一地残破的尸体,以及倒拖着一柄巨刃的维克托:“你...”
“都说了会给你一个惊喜的。”鬣狗维克托呲牙,笑得特别灿烂,然后他皱了皱眉,从紫绿色的勋爵服内衬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纸,指了指尼科来胸前做递纸状,说出一句意义不明但尼科来总感觉不怀好意、话里有话、多重语境的话:“我先忙,你自己擦擦。”
尼科来大公下意识低头,胸甲的缝隙间,正源源不断的喷涌出巨量鲜血,简直就像是在铠甲里面装了一台水泵:“怎,怎么回事...”
尼科来慌忙扯下铠甲、撕碎衣服,就看见他的胸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血肉模湖的伤口,皮肉翻卷着涌出鲜血和各种五颜六色的内脏碎片。
尼科来一阵恍忽天旋地转,他可以感知到自己流逝的生命力、被暴力冲成碎片的心脏肺腑和骨头,甚至可以感知到一种恐怖的力量正从他骨子里源源不断的钻出来,沿途肢解着每一寸血管、肌肉结构,但是唯独察觉不到任何痛苦,他的意志仿佛已经被抽离了躯壳,变成一种相对独立的存在:“这...不可能...”
维克托甚至都没搭理他,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条被碾死在公路旁的老鼠,慢吞吞的用一个看上去有几百年历史的小罐子将包括自己父亲在内三位已经凉透了的大公身上飘散的血色光雾收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