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韩香骨恍惚看见了爷爷爹娘的笑脸。
直至正月初七,少年才扛过这一劫。
——
韩香骨刚好,卫褚又不行了。
男人也是染了风寒。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身子明明滚烫的能煎鸡蛋,但男人却裹紧被子剧烈发抖发颤。
“韩老弟,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能死啊!我还未见着我家娘子和燕奴最后一面呢!”
“不行不行,我要起来,我要回家,我不能死在这儿。”
“呜呜,韩老弟,我是真的要死了!”
“看在老哥端屎端尿伺候你好几天的份上,韩老弟,我家娘子与燕奴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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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褚一把鼻涕一把泪,向韩香骨托妻献女。
——
正月二十一。
大漠风光宛若用最浓重、最黏稠的色彩泼洒而成,处处透着一股子粗犷。
祁连塞城墙上。
啪的一声。
卫褚用手掌拍死一只蚂蚁。
旋即赶忙将蚁尸捻起塞进嘴里。
“老韩,多谢了。”
经过彼此端屎端尿的伺候以后,卫褚不再叫韩香骨韩老弟。
韩香骨也不再叫卫褚卫大哥。
彼此以老韩、老卫相称呼。
此刻,卫褚坐在干草上,而韩香骨则眯着细长眸子,警惕塞外风吹草动。
卫褚风寒虽说好了,可两只脚掌却不知为何,莫名肿胀,像是被沸水烫了一样,走起路来针扎一样刺痛。
为此,韩香骨将负责警戒的活独揽之,让卫褚好生休养。
一天六个时辰,直望的双眼酸涩不已。
“咱们彼此端屎端尿的患难交情,说谢谢就见外了。”
韩香骨明白了为何史书上记载了那么多起,将军率领麾下士卒倒戈本朝的事迹了。
明白了为何那么多兵卒,宁肯背上造反骂名,遗臭万年,宁肯舍弃家人亲朋,不顾亲人死活,也要誓死追随将军。
一起扛枪、一起站岗,端屎端尿,生死与共的患难之情,有时候就是高于亲朋之情。
更是绝非帝皇与士卒间的君臣之情可比拟。
……
ps:晚点还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