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改名。”
僧严摇头,“弘一尊者原本法名道育,少时便在竺兰寺修行,修为有成,云游四方,见瀚海邪魔横行,发下大宏愿,助瀚海万民脱离苦海。邪魔势大,弘一尊者担心为师门引去灾祸,便隐姓埋名,建造隐禅寺。后弘一尊者打开局面,竺兰寺恰好为强敌所迫,遂将僧众迁徙瀚海。”
提及弘一尊者,僧严不掩饰敬佩之情,“弘一尊者曾言功德在心在行,不图虚名,暮年时恢复原本法名,青灯古佛,直至坐化。直至竺兰寺大敌的势力衰落,恢复‘竺兰寺’之名,其后又在寺中为弘一尊者修建了一座佛塔。竺兰寺每隔十年举办一次法会,起初便是为纪念弘一尊者,不过现在已经变成各寺弟子好勇斗狠的场所。”
秦桑恍然,暗道原来如此。
潇湘子当初发现佛骨舍利的时候,竺兰寺还叫隐禅寺。
僧严有一点却是说错了,弘一尊者并非正常坐化。
潇湘子分析,弘一尊者很可能是在冲击元婴后期瓶颈时出了变故,身死道消,留下佛骨舍利。
按照常理,弘一尊者自己突破失败,即使遗留下特殊的舍利,也不可能帮助后人突破相同的境界。
潇湘子却在佛骨舍利发现了点儿不寻常的东西,怀疑弘一尊者突破时借助了某种佛宝,圆寂之时,舍利和佛宝意外融合,形成独特的佛骨舍利。
这种舍利是无法复制的。
竺兰寺为弘一尊者建造佛塔。
佛骨舍利是否就供奉在佛塔之中?
秦桑心中暗喜,暗道终于找到线索了,继续询问,得知下一届法会就在两年后。法会举办之日,各寺弟子均可进入竺兰寺,可能有接近佛塔的机会,是最好的观察时机。
他和琉璃不远万里而来,不在乎多等两年。
得知这个消息后,秦桑并未停止礼佛,一个绿洲一个绿洲稳步推进,举止依然恭谨。
一年之后。
秦桑终于来到竺兰寺所在的最大绿洲。
竺兰寺建在湖畔山间。
庙宇连绵,清净庄严。
不出意外,竺兰寺不像贝山寺那么宽松,外来僧侣礼佛、挂单可以,但只允许在前寺活动,后山乃是禁地。
佛塔建在后山。
根据秦桑打探到的消息,竺兰寺有三位尊者,其中承远尊者乃是元婴中期,这位尊者常年坐禅,多年未离开过竺兰寺,修为是否又有精进,尚未可知。
一位元婴中期,两位元婴初期,秦桑自认为他和琉璃能够应付。
最麻烦的是竺兰寺的护寺灵阵。
秦桑进入竺兰寺礼佛时,灵阵例行运转,没有开启全部威能,也能感受到灵阵不凡。
佛门灵阵和他在元蜃门学到的阵法有很多差别,尤其善于防御。
佛塔禁地,位于灵阵的核心。
如何潜入禁地,拿到佛骨舍利,还能在三位尊者围攻的同时全身而退,需要仔细谋划才行。
如若不能及时撤离,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各寺高手内外夹攻!
略微观察了一番竺兰寺的布置,秦桑再度回到贝山寺,一边等待时机,一边精研佛经,《七师佛印》有明显精进。
他不认同僧严的理念,但对每一个心存坚持的人都怀有敬意,哪怕僧严修为远不及他。
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有时也会不动声色提点几句,僧严住持暂时感觉不到什么,随着修为精深便会发现个中妙处。
法会如期而至。
竺兰寺大开方便之门,在后山举办法会,是接触佛塔的好时机。
僧严住持不喜这种法会,命一位师弟率领寺中真传弟子,前往竺兰寺赴会,秦桑争取到同行的机会。
法会的流程甚是繁琐。
据说,以前法会有辩经和斗法两场,同等重要,瀚海各寺拿出宝物,奖励给胜出的弟子,以为鼓励。
后来斗法成为重心,辩经不受重视且过程枯燥无比,甚至有人提议取缔。
秦桑其实能理解这些佛门弟子。
当代化神难如登天,不进则死。
有多少人敢冒着耽误修行的风险,分心旁骛,全神贯注精研虚无缥缈的佛理?
佛经上所谓因果报应、六道轮回、灵山净土,凡人笃信,修行者却有疑虑。
飞升成仙,至少有传说,这些只存在于佛经单薄的纸张上,未闻佛陀显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