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心累

秀真心里反复对自己强调该恨宫敬史的,这样才能好好的活,是和他有仇的啊,这样对一个混蛋有了感情的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啊?阻止俊逸的逸辰,还是那么善良,考虑着自己的感受,一个被伤害得那么深的受害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善良,总是体谅别人的不易,不会攻击别人,该拿他怎么办?他若像俊逸那般带点攻击性,自己心里也是好受的,偏他不会,宫敬史造下这等大祸,全是因为自己,而自己却该死的对他有了感情,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感觉自己好卑劣,对不起逸辰,他太通情达理了,太善解人意,同理心太强了,现实这么欺他辱他害他,他却没被烂人同化,变得邪恶起来,身上连根刺也没有,甚至感觉到他还在可怜宫敬史,就是这么善良有着菩萨心的人,却被伤害的最深,可我们是人啊,世道落差如此之大,善无善报,心中怎能不恨?自己怎能原谅控不住情感的自己?

逸辰被教育的太好了,太善良太方正了,让他从骨血里失去了攻击别人伤害别人的基因,现实已虐得他如此的失去了尊严,甚至严重妨碍了他的前途和自由,他却没有一点点的变质,所以,当初的自己,才会那么的喜欢他,他太美好了,被教育的太好了,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亏欠别人,人间疾苦却一样也没有放过他,掏心掏肺的对待生活,对待工作,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辜负任性的践踏,伤的遍体鳞伤,他是最该骂宫敬史的人,就让俊逸痛骂几句那个王八蛋好了,自己心里已是很失了立场,只有别人的怒斥能坚定自己的决心,善良如果得不到尊重,就该翻脸的啊,逸辰啊逸辰,希望佛祖会知道,希望神会知道,都来保佑你,让守住善良守住本心的人,即便经历荆棘,也能再次盛开,自己会永远为这样的他祈福的!宫敬史的失踪纵使让自己内心绞痛,如果一切自有天意,那么自己只想尊重上天的安排,就让一切皆有定数,因果有报,温树生父女得到了报应,陆云琪的日子也不好过,宫母中风面瘫,宫敬史失踪了,就冲宫敬史那天种种不祥的言论,自己内心里知道他怕是不在了,他们都得到了报应,就让善恶有报来的及时好了,自己绝不能怜惜他共情他,想到这里,秀真硬起了心肠!

亏得逸辰的提醒,俊逸这才看出秀真心情的不好,宫敬史失踪,秀真却越发的烦躁了,越是关心她,她似乎越是自责,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硬,把宫敬史骂的狗屎不如,骂着骂着却是要哭的感觉,借口身体还没恢复要回家休息了,匆匆离开了医院,如此的反常,俊逸担心的站在阳台上看着离去的秀真,刚才还异常激动语气强硬的秀真,此时却已无精打采的了,一个人慢慢的有点丧的走出住院部,看出不对头的俊逸,忍不住问起逸辰,秀真是不是对宫敬史有感情了?她好不对劲!逸辰没正面回答,叹了口气,只说以后在秀真面前少提宫敬史吧,让她好好静静,虽然丈夫没说什么,俊逸却是懂了,秀真和那个孽障这么多年下来,耗着耗着,竟耗出感情来了,孽缘啊,默默的叹了口气!

秀真失魂落魄的逛了好久,俊逸的车子至今还没送去修理,肇妈还在生病下不了床,继父照料肇妈也挺辛苦,许妈要天天去菜场超市准备一日三餐,给大家补身体,心情又不好,还要去医院看望逸辰,年纪也上升了,俊逸最近时不时要去公司,还要办手续,几头跑也很累的,逸辰更不要说了,身体还没恢复,却要忙着做工作准备了,谁都不容易,谁也不能垮,如不是这里确实需要人,就当下的心情,有点想回S市了,真的累了,忽然间就心累了,忽然的,自己已不再是昨日的自己了,自己就这么的变了,压不住心头抑郁的秀真,在路边小店小饮了两杯,自己一个女人,就这么不顾他人异样的眼光,一个人默默在外喝了两杯,自己也有了想麻醉自己的一天,又不敢多喝,怕喝醉了,引起许妈肇妈的担心,都说酒能解千愁,哪里解愁?除了辣、烧胃,一点用也没有,书里都是骗人的,心里还是难受!细细回想了这些年和宫敬史的恩恩怨怨,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他只怕不得好,不在了,这个败类,竟让自己胸中藏痛为他泪流不止!

许妈妈接到了俊逸的电话,让她最近不要提宫敬史,秀真最近心情不好,不要管她不要提逸辰的事,让她缓缓!可是一夜的昏睡,也没让自己好起来,清晨就醒了,反复想起雨夜那天的宫敬史,泪流满面的说着下辈子不想再来这个世界了,腻了,活的如此一文不值,下辈子不想来了!想到他被妈妈疯狂的猛扇耳光推到在雨中,疯子一样的疯笑,如此的可怜,他被他的母亲虐的竟是习惯了麻木了,再也睡不着了,也控不住内心的难受了,自己该正直的啊,自己却时时的为这种家伙难过,自己也是人啊,哪里说控住就能控住?胸口一阵窒息,脑内一片真空,竟顶着冷风傻子一般的疯跑到附近的大桥上,对着空气,对着空旷的河面疯狂的喊了起来,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把郁气散去!

“你这个混蛋啊,你要是还活着,就改过自新,别搞失踪了,勇敢的自首去,重新做人去!要是已经走了,想不开的自杀了,或者,或者,或者已被别人害了,你这个蠢货啊,你啊,也是你自己造孽太多了,你说你不想投胎做人了,要是阎王爷不许你浑说,许你投胎,自己也后悔了,下辈子就好好投胎,投个好人家,有对好父母,好好的长大,你别再学坏啦,喜欢哪个女孩,就好好去追人家,别再耍聪明使坏了,别在用你的猪脑子瞎来了,好好地生活,别做浑事啦,你听到了没有?宫敬史,你个王八蛋,如果没死,就好好的做人,改过自新,如果不在啦,好好和阎王爷商量,给你找个好人家投胎,别再遇见你的那个妈了,投个好父母!你这该死的家伙,你听到了吗?下辈子好好活,活好了,喜欢哪个女孩,就好好去追,不要再耍聪明去害人了,你这猪脑子,斗得过谁啊?你这个蠢家伙!”

喊到喉咙沙哑,泪水是控也控不住,怎么办?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已戳进了心底,虽然清晨行人不多,却也引得路人纷纷回头,他们怕是把自己当成个脑子有病的人了,虽然难堪,但不喊两句,真的会被憋疯的,越发的觉得宫敬史是不得好了,人,怕是不在了,如果真有灵魂的话,这家伙怕是会来看她的,此一刻她希望真的会有在天有灵这种事,这样,这个蠢家伙就能听到自己的话了,就算喊到泣不成声,声音哽咽,就算别人把她当成神经病又怎么样?神经病就神经病吧,神经病也是个人啊,谁还不发疯个一两次?谁能永远像个正常人一样?自己首先是个人啊,继续对着空空的湖面喊了起来!

“下辈子,一定要好好投个有温暖的人家,你这个坏家伙,一定要好好的长大,有个好的父母,爸爸妈妈都疼你,陪着你,尊重你,了解你,爱你关心你,原谅你,哭了累了有人安慰,帮助你,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子,他会好好的教你疼你,妈妈是个温柔宽容的女人,老天,下辈子你就给他个聪明的脑袋吧,别再蠢成那样了,别再坏成那样了,别再不学好啦,这辈子他没机会了,下辈子让他好好的活吧,有妻子有孩子有孙子有未来,不要让他坏的到处惹祸了!你这个混蛋,不要那么不负责的死了,你该要活着的啊,你欠了那么多债,该一个个的去当面忏悔,去道歉去还债的啊,你这蠢家伙,你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死了,你该活着去赎罪啊!你这该死的家伙,你的债还没还了!”

“你要是不甘心这辈子有遗憾,你,你这个蠢货,后悔当初说的浑话了,想投胎了,还想来找我,就好好的来找我,好好的相遇,好好的学会爱别人,别再浑了,这辈子,我们没缘了,就算你活着,我们也不可能了,你要是仍不死心,下辈子吧,我们一起喝下孟婆汤,忘了这一世的恩怨,你,你这个混蛋,好好的来找我,好好的做个人!”

即使自己有一堆朋友,有最好的闺蜜,有些话有些秘密却不能告与别人,只能自己承受,即使这个家伙这么的喜欢她,为她做了那么多蠢事,却是永远不可能的人了,她不能原谅他的,她必须恨他的,这样自己才能熬下去!自己如果原谅了他,情感上就像是推翻了多米诺骨牌,自己怎么面对深受伤害的朋友们,倍受伤害的朋友又怎么去面对自己?怎么面对死去的亲人,面对父亲?所有人的苦难,岂不成了场笑话,成了场闹剧,无论从良知还是恩怨,这辈子,自己永远不能去原谅这个家伙,大错已成!想到这个死家伙,这一辈子可能是看不到了,心里就一阵绞痛,他这辈子明明可以过得很好的,那么好的家境,被他过的浪费了,没走上正路,书也没有好好去读,也没好好工作过,他这一生,过得稀里糊涂,任性又妄为,没好好做人,也没得到想要的感情亲情,好可惜,可怜又可憎,可恨又可惜了!

即使像疯子一般喊的再大声,河面上也是一点回响没有,只有迎面吹来的寒风,让人陡觉空虚,人生,带着一股残忍的狠劲,活着的时候,根本不能好好相处,死了,却又成了忘不掉的人,残酷又无情,伤心又伤人,虽然这辈子的他不配得到原谅,自己还是想向老天为他许下心愿,下辈子给他个好的命运吧!

温曼华参加完母亲的葬礼,在当地停留了几天散心了一下,自己舍不得这么快的就走了,母亲生前死死拉着自己的手,她定是想自己多留几天的,天天去母亲的墓地,换换鲜花擦擦墓碑,更是剪下了头发和贴身佩戴的小物件装在了盒子里,偷偷埋在了母亲的墓前,自己不可能想来就来,经常来这里的,留下点小物件陪陪母亲,这一去,自己怕是有一段时间不会来了,想想就伤心,自己和她的血脉那么深,缘分却那么浅,最后,母亲至死都没松开自己的手,好伤心,这些年母亲的心里一直是有自己的,一切都怪自己那个混账的父亲,如今再不舍,却也是不得不回去了!

回到家里的时侯已是晚上了,用餐时才知道,老色胚的父亲这几天都没出去应酬寻欢,连着几晚回了家,尽管人在家里,却没看到他,这偌大的家,哪有烟火气有家的味道?自己是不是该回自己那个住所了,偌大的家里,也没看到整天打扮了精致傲娇的小继母,扭着丰臀充满野心狐狸一样的陆云琪,想到出门时,那般殷勤那么积极追出门使劲挑唆的陆云琪,没出来咋呼两声,倒不习惯了,按她的德行,早该出来作妖了,温曼华这饭吃的一点不得劲,这不是陆云琪的风格,那么狡猾又充满活力的女人,她就不是个安分的主,从学生时代就一直好勇好强出尽风头,更在A市混成圈宠的女人,怎会不出来耍点嘴皮膈应膈应她这个继女?想到自己那个一辈子没有走出悲伤和痛苦的妈妈,对这个差不多大的小妈心生了许多怜悯,父亲实在太坏了,还有那个被父亲控制了定定的管家也没露面,这些日子,她懈怠了不轻,似乎有点灰心,家事也不用心了。

路过陆云琪的房间,竟是一点声响也没有,那么喜欢存在感的女人,就算被父亲家暴赶去了客房,就算脸被打的肿成那样,只能窝在屋里,那音乐声游戏声电视的声音,也是搞得轰轰烈烈的,以示自己这个女主人的存在感,就算再窝囊,也是让所有人知道自己还是这家户口本上的女主人,她是要面子的,一直的要强一直的很自我,插上尾巴就自认凤凰的骄傲女人,那么喜欢存在感的女人,屋里寂静无声,这么早,不该睡了的啊?

敲了半天的门,也是不开,回到屋里左右的不放心,去了管家的房间,父亲这几天一直在家,怎会饶了陆云琪?管家磨磨蹭蹭不知怎么回答自己的样子,让人更加起疑,让她去开门,也是推脱,说什么既然睡了就不要去打扰了,明天再说吧,女管家越是推,温曼华心底越不得劲,那么要强那么喜欢耍弄幺蛾子的狐狸精儿,怎么可能在她这个几乎同龄的女儿回来,这么早的去睡觉?上一次这样的不出声,还是被父亲家暴的时候,温曼华和她虽不对付,但是同为女人,自己的母亲,也被父亲伤害过,怎不起疑?父亲恶性难改,又善于伪装,家世相貌又具欺骗性,心高气傲满怀野心的陆云琪,未必真能看透高段位的伪君子,她根本没经历过高段位的伪君子,当初若肯老实的嫁给温树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从管家那里要到钥匙,直接去了陆云琪的房间。

屋内漆黑一片,一盏灯也没开,这么喜欢热闹喜欢存在感的女人,自打搬进客房,睡觉从来开着灯的,一屋子的灯都开着,音乐电视游戏机全部开着,又是买房子又是喊柜姐上门服务,反正各种折腾,她从来不懂得节约这两个字怎么写,从小到大被宠溺着长大的,家境又好,家世又不错,她是被赶到这间套房的,更是不喜欢在乌黑的大套间里一个人睡觉,最近又得了失眠症,从早到晚,通火通明,从不知道节省!

深感不安的温曼华,清楚父亲的德行,一开房门,就能闻到整个房间都是浓浓的香薰味,老头作孽时,就喜欢点些增加情趣的香薰香料,造孽装腔调,但从没往家带过女人男人,之所以在A市又置了所别墅,就是方便自己寻欢作乐的,他不喜欢外宿又怕隐私被人偷窥,更怕被人偷拍设局,基本都是带回那间别墅的,要不然就出城去,他在国内外置办了不少的房产,就是方便自己恣意的生活,到哪里都可尽欢的,唯有这幢A市中心位置的豪宅,绝不带人进来偷换的,他连宴客都不愿在主楼,自己再风流,家还是该有家的样子的,讲隐私的,只是,几位老婆被他搞得很是不幸,新鲜感过去了,无不成了弃物,除了大老婆还能尊着点,其他小妈,无不成了他的玩物,从没怜香惜玉过!

犹豫之下,还是摁开了走廊和卫生间衣帽间的灯,卫生间里水龙头都没关掉,洗漱台、恒温按摩浴缸和喷淋房的水龙头全都开着,冒着热气,卫生间里散着一层雾气,洗漱台上散落着妇科冲洗用的药水,长塌上,凌乱的扔着房事器物和一整套未拆封的束缚类情趣用具,偌大的浴缸满满一缸的水,缸外全溅的水,造孽,老东西还是那么喜欢鸳鸯戏水,温曼华暗暗骂了句老不正经,要不是水卫做的好,水龙头一个个这么哗哗的开着,卫生间和房间早就发水灾了,衣帽间欧式软塌躺椅上,散落着各种性感的内衣和服饰,一只药箱随意的打开着,跌打损伤的药水药剂散落在外,一股药味混合在香薰的香味之中,黝黑空旷的内卧,除了淋淋水声异常的响,寂静的窒息,温曼华已看出老畜生一般的父亲,这些日子闷在家里做了什么事,他在家能呆的住,是找到寻乐的方式,陆云琪就是那个供他寻乐的人,那么骄傲的女人,能做他女儿的女人,想想都是怕的,小时侯,两位后妈离婚前过的什么日子,自己知道的,温会长一旦对女人的新鲜感过去了,会想着办法的折腾女人,直到玩腻了,抛弃,再找新的目标,他对女人很不友好。

整个别墅的老员工,都知道父亲人前道貌岸然,背后是个不尊重女性的变态,手已开始颤抖,一步一步挪向屋内,却不敢再打开内屋的灯了,她怕自己猜对了,不忍心看到惨状了,身后那个已被父亲整得认命了的女人,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一再的叹气,身负重负一般的半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不想进来,这几天,她似乎老了不少,看管家的样子,家里所有的人只怕都知道的,她低头不语的跟过来,如今靠在墙上叹着气,根本不想进来,还在无措的劝温曼华回屋。

“你的父亲,你也清楚,不考虑别人的,他不疼女人的,曼华,回房吧,这样去看她,日后她会尴尬的,她那么的要强要自尊,已经折腾她好几天了,我们哪敢管他?吓得连楼都不敢上的,一开始还喊的挣扎的,后来也不喊了,我知道,一半是知道没人能帮自己,一半是怕丢人,女人遇见这种事,只能忍,即使旁人再同情你体恤你,也是失了尊严没了脸面,跟你爸好好去说说吧,曼华,说话时别意气用事,倒了,受罪的可能是她,你爸拿捏不了你,但拿的住她的,她如今的情况,又不能和你爸离婚的,你几位小妈哪个日子好过?这两天怕伤了她的自尊,都是我悄悄过来收拾的,也不敢收拾的太好,怕她醒后知道有人进来了,送饭也是趁她醒的时候,送了就走,等她通知再来收,今天刚折腾完你就回来了,你爸在家,谁都得苟着,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就上来了,你实在舍不得她,想管,好好把你爸劝出家去吧,外面那么多女人,够他造的了,只有你能说动他,劝劝吧,家暴和虐待上瘾的,你爸,心理上,你懂的,管一下吧,不然,真会出事的,回屋吧,和你爸好好说说,给她留点体面!”

过道的灯光映着管家的身影,身体微微颤动,嘴唇一直在哆嗦,靠在墙上人很丧,好像说完这番话,已用尽了气力一般!温曼华明白,管家心里不好受,作为父亲常年的出气筒,她经历过什么,想也是想的出来,从来话不多不管闲事的人,今天说了这么多出来,陆云琪被虐,刺激到了她,温曼华知道,陆云琪遭大罪了,那么喜欢威风妖媚夺目的女人,从小到大没受过委屈的女人,喜欢整洁喜欢明亮的女人,这几天得被搞得多惨,才会连房间也不收拾了,昏睡成这样。确实,一个女人的秘密被人窥见,是丢人的,但要规劝做坏事的人收手,要去骂他,啥都不了解,能说他什么?这是矛盾的。左右有点为难了,肇逸辰出事后得了失眠症,几乎夜夜失眠,酒都灌不醉的女人,怎会睡得如死人一般?

“王姨,老家伙是不是给她用了不该用的东西?睡得这么死?“

“唉,找你爸好好劝劝吧,她也不过和你一般大!”

王管家这些年被父亲驯的唯唯诺诺,难得这般的说话,不知她年轻时怎样的性情?记忆中的王管家,一年比一年懦弱,一年比一年的能忍气吞声,眼里早就没了光,即使装扮的再精致利落,内里却是垮了厉害,一再的唉声叹气,温曼华还是缓缓开了卧室的吊灯,自己也得明白发生了什么,才能去责问那个老色胚子啊?地上,散落着更不堪的东西,竟然还有皮鞭皮带,长短矮柜上散落着药品电子烟,还有阿拉伯水烟壶大量的笑气瓶,梳妆台上码放着催情用的香水蜡烛香水香氛精油,软塌边的茶几上摆着焚香的香薰,这几十年,风流惯了的老菜帮子深谙此事,大大小小带电的房事夹子散落在地,看到吊灯被打开,王管家急忙陆云琪盖上了被子,难堪的看着温曼华,都是女人,怎能看的下去?陆云琪赤身裸体的昏睡在大床之上,一头长卷发胡乱的披散开来,脸色惨白,脚是被捆着的,一只手被铐在了床头,竟有两只手指,指甲里全是淤血,那么喜欢保养自己指甲的陆云琪,喜欢做美甲,喜欢把手保养的十指尖尖玉润光滑,一双手的长指甲竟全被剪掉了!

把陆云琪赶出主卧的那天开始,为了羞辱小妻子,温会长想尽了办法,把正常的床撤了,早就换成了水床,之后更是给水床装了副金色的笼子,一副真金打造的鸟笼,连夜赶的工,只为羞辱陆云琪是只他养的金丝雀,房间的灯饰和灯带也全部换成了情趣旅馆才用的紫色,除了主吊灯,还是原来的颜色,其他的全换成了紫色,羞辱陆云琪。曾经为了取悦陆云琪,把送她的别墅和主宅的家庭影院屋顶,统统装成星空顶,给她一个浪漫又梦幻观影环境的老男人,养下一池锦鲤送她锦衣豪车取悦佳人的男人,仅仅几月就已翻脸无情到了这般,不要指望一个风流鬼的深情,除了绝情是真的,其他,只是狩猎者的手段罢了。

取悦你时多卖力,嫌弃你时就会多无情,踩断父亲钉在门口门牌的那天,就知道父亲怎么羞辱陆云琪了,也知道搬了件情趣旅馆才用的水床进了房间,只是自己那时因为周婶的死,母亲的病,肇逸辰的事,没什么心思管她的闲事,陆云琪又强撑着女主人的存在感,那么的作,总以为她不会败的这么惨,竟不知作孽的父亲变态到这般了,陆云琪那只被铐的手都紫了,鸟笼状的床顶更是垂着条带脖环的长链,系着U型秋千状的长皮带,四条长长的束缚皮环,都是这几天装上去的,偌大的房间还加了如意形的软塌,三角型的木马刑具,超大只镂空合欢弹力椅侧翻在地上,这些不堪的东西,都是自己去美国之后添的,他已不把陆云琪当成老婆了,只是件供他玩乐的玩物了,父亲比以前,更不像个人了。

温曼华不顾管家的阻拦掀开了被子,陆云琪身上不仅有皮带皮鞭抽过的伤痕,脖子上更有勒痕,双脚捆着,手臂上到处都是蜡烛油,昏睡不醒,私处已被夹到红肿,身上混合着精油和药水的味道,温曼华这才明白衣帽间的医药箱为什么那么乱,连买只药箱也要奢侈品牌,喝瓶矿泉水也要最贵那种的女人,那么精致爱干净的女人,如今被虐成了这样,温曼华捂好被子,心里一阵心疼,她和自己差不多大啊,是给父亲做女儿的年纪啊,那么喜欢玩弄心计那么骄傲的女人,那么明艳动人喜欢耍聪明和心机的女人,仅仅几天没见,被虐待成了这样,这是人做的事吗?想起妈妈临死都不肯放开的手,不舍且让人心痛的眼神,出走国外死都不愿回来的痛苦,那么疼爱自己的周婶也死了,喜欢的肇逸辰也似陆云琪这般的被他玩弄过,差点把命送了,猥亵俊逸,对面的管家被他虐待多年,那般的对待温树生和宫母,这些年还做了那么多恶事,还算个人?种种痛苦一下子都涌上心头,温曼华感到自己控不住理智了,自己的理智正在丧失!

“他不仅家暴了她,还把她当成了玩具,要毁了她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天都给我清理出去,有多远扔多远,我要是再见到,阿姨,就是你的不好了,明天,一件不许见到,明天,陆云琪必须得住进原来的主卧,老家伙责问,就说是我我说的,老匹夫不喜欢,就给我滚出去,从来在外风流的死出去作孽,他再敢造孽,我会宰了他的,老混蛋,还是个人吗?所作所为,配叫个人?混账,是人做的事吗?”

温曼华虽然烦陆云琪,但她更恨自己那个老畜生一般的爹!

“不要这么大声!其他人听到,万一去瞎传,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