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秀秀你帮我,我当然很感激,不过要是开口道谢,好像又容易让你觉着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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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秀连连摇头,双眼有些低垂,“宁哥儿,陈平安那次找搬山猿报仇,你应该知道吧?”

“我本来也想去帮他的,结果……”阮秀顿了顿,扭头看了看隔壁院墙,最后改为气鼓鼓的样子,“结果我爹死活拦着我,就是不让我去。”

“最后我听了我爹的话,真的没去,那个时候,我都伤心死了。”

在这一刻,青衣少女眼眶泛红,用极为小声的语气说着自己的内心。

“我伤心,不是因为没去帮陈平安,也不是因为陈平安被搬山猿打伤。

我伤心的是,困住我的人,就是我的至亲之人。”

“我自从生下来,就没享受过几天娘亲的怀抱,从小到大都是我爹带着我,六岁时候就跟着我爹离开风雪庙,走南闯北也有七八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里,我都很听话,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没惹过事,也从没被人欺负过。”

阮秀将脑袋枕在自己双膝,已经逐渐啜泣,宁远张了张嘴,伸手搭在她脑袋上。

少女还在自顾自说着,宁远余光一瞥,隔壁院门那儿,有个汉子站立,虎背熊腰。

“我爹跟我说,山上仙家云波诡谲,山下凡人也有勾心斗角,要我走一步看十步,教我修行,教我处世,但他从来都只是口头上教我。”

“这么多年了,我就没下山历练过一次,我去过离他最远的地方,就是风雪庙山下的镇子,去那买糕点。”

宁远抽出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扔了一只酒壶给那个看门的汉子,后者一把接过,颓然坐地。

“老爹很好,他什么都不想,只想护我周全,但我又不能一直是个孩子,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啊。”

“上次没有去帮陈平安,我伤心了很久,所以这次宁哥儿有事,我就什么都不想的赶了过去。”

“我记忆里的年少,没有任何印象深刻之事,就跟我爹做的菜一样,一点滋味都没有。”

说到这,青衣少女抬起头,哪怕哭花了脸,也露出灿烂笑容。

“但是今天这事儿,就是一件很值得回想的事,哪怕很多年后,当我成了个老太婆,只要脑子没毛病,我都能想起来!”

汉子席地而坐,背靠墙壁,手上拿着一只酒壶,好像一瞬间老了大半。

那时夜深,龙须河畔,为人父者,心如火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