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内院之中。
方老太仰头凝视苍穹之上凌空而立、周身散发着大能境气息的方离。
心中懊恼之余,亦对方离的际遇感到困惑不解。
三个月前,他明明还只是资质平庸的凡人,如今却已突破至大能境修为。
如此天赋,全然超越了自己的大孙子方彪。
她本还为孙子三个月突破神通境,而沾沾自喜。
岂料在方离面前,这一切都成了笑柄!
为何这般逆天的气运未降临在自己大孙子身上,而是落在了外室所生的大房一脉?
实在不公!
当初自己就该将那外室一举铲除,让她随那老家伙一同去见阎王爷!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深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但无论如何,必须设法保住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方家,不能让多年心血一朝散尽。
方老太眼眸微转,心中已有计较。
她旋即站起身来,面容肃穆地冲着凌空而立的方离喊道:“方离,你我毕竟是一家人,血脉相连,即便有所分歧,也不应闹得如此不愉快。”
“这些年来,大房确实对不住你们。今日,老身以方家家主的身份宣布,你们三房回归方家,此外,大房这些年从你们那夺走的,将以十倍返还,并登门致歉。”
“从今往后,大房不再掌管方家资产,由你们三房和二房共同打理,你意下如何?”
“老身年事已高,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下一任家主还需你们这些年轻人担当重任。”
“我单方面宣布,大房失去继承方家家主的资格,一切交由你方离处置,可好?”
此言一出。
旁侧的大房一家登时急了!
尤以方彪为甚,满脸愤恨。
这是何道理?
竟要让那废物方离,继承方家?!
方彪之父方明宏连忙起身,朝着自己的母亲急切言道:“母亲,您这是何意?”
“三房乃外室,父亲甚至未曾明媒正娶,他们三房岂能算作方家人?!”
“您万不可屈从于对方的威势啊!”
“奶奶,我亦是不服!”
方彪紧攥拳头,满脸的不情愿。
自幼被自己欺凌,一直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方离。
忽地有一日。
竟骑在了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
如此巨大的落差,令方彪如鲠在喉。
“都给老身闭嘴!”
方老太将手中的龙头拐杖猛地往地面一敲,一脸怒其不争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与孙子。
她正色厉声道:“既然做错了事,就理当承担后果。”
“三房虽未得你祖父明媒正娶,但体内流淌的是我方家的血脉,你们这般肆意欺凌三房,可曾将他们当作一家人?”
“做错了事,受罚就要站直。”
“若不想我方家遭清水城诸势力耻笑,你们就该承担起这些责任,向三房诚心诚意地致歉。”
“皆是一家人,有何迈不过去的坎?”
“难不成非得使我方家多年苦心经营之基业,毁于一旦?”
“老身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你父亲,去见方家列祖列宗!”
“可是....”
“休要多言,就照老身所言去做!”
方老太挥了挥手,不容置喙地打断了自家儿子的话语。
她的眼眸冷冽地盯着大房一家子,语气愈发严厉了几分,“若你们不道歉,从今往后,你们大房就给我去揭州分支经营那里的方家酒楼,此生休想再回主家。”
“......”
方明宏一怔。
未曾料到,母亲竟如此决绝。
然思及方离现今已臻大能之境,彪儿之师玄机子,亦命丧其手。
他亦深知,这些年来他们对待三房的态度。
几近将其逼入绝境。
若他们大房不肯退让。
后果恐将是付出生命代价。
彪儿天赋过人,尚有大好前程。
只要不死。
终有一日必能超越方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了吧。
他拱手施礼,认命道:“孩儿,谨遵母上之意。”